听完石挺讲故事，小丫头没有像以前一样掰自己的小手指数数，而是坐在床上，在被子上放一块木板，把老头子送的糖果全都倒出来摊开，她还只会数到十，就每十个数一堆，数完了，再一堆一堆的数着装回盒子里，这才美美的趴在床上等着进入梦乡。

    一早起床，她会把糖果倒出来又数一次，再拿一颗放到嘴里含着。跑到后院给姜浇一点点水，跟着小兔子数数，把昨天割回来已经晾干的青草喂给兔子，等它们吃饱了，又从嘴里把糖拿出来追着兔子在笼子里转圈。兔子玩累了，她就提着篮子出去割青草。

    小家伙在忙着逗兔子玩，石挺就得在厨房里做早餐，小家伙现在只喜欢烙饼而不喜欢吃饼了，她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情除果了数糖果，就是交待石挺煮米饭。

    趁着小家伙还没有回家，石挺把老娘房间里的夜香倒到屋后的菜地里沤肥，倒一盆热水给母亲洗过脸，用热脸布把母亲的脚敷一会，帮母亲的脚按按摩。

    “挺子，我感觉腿比以前好多了，以后夜香我自己来倒吧。”

    “娘，您的腿就是完全好了，我倒也是应该的，我是您儿子呀。”

    小丫头割草回来，大喊大叫的喊开饭，石挺扶着阿娘到桌子旁边坐下。回过来拉着手也不洗就想抓腊肉吃的小家伙到厨房里洗手。小家伙洗手很不老实，把手往木盆里伸了一下就算完事，石挺在盛锅里的汤，听到娘在外面拍小家伙的脏手。

    小家伙才不管呢，自己嘴里塞上一块腊肉，又给娘嘴里也塞上一块才又回到厨房里把手洗干净。

    吃过饭，小家伙手里拿着一块大大的锅巴，跟娘到房间里搓麻线。

    春天暖暖的太阳出来晒得一身都懒洋洋的，石挺搬了把椅子在门口坐了一会才想起三十斤稻子还没有晒种，赶紧的把粟米，黑米，红米分开晒着。

    找罗族老借种子的时候，石挺还以为三十斤稻种太多了，在下寨子的途中看到有乡亲在田撒种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口要九斤稻种，大家会笑。开玩笑，几十亩地，用这个撒法就是一担谷子也不够。

    怪不得罗族老会跟他说种稻子的产量可不高，这是武周朝，可没有杂交水稻，就是种常规稻，人民也是开春的时候把种子直接撒在地里，然后就到秋天等着收谷子。除了会驱赶一下来偷食的小鸟，像制秧移栽，追肥，田间管理什么时候的统统都没有。

    用种子直接撒下去就等着收的办法种地，稻子肯定收不过小麦，更加收不过高粱。就算是没有杂交水稻，石挺相信只要进行田间管理在南疆这片土地上稻子的产量也要远超小麦和高粱。

    坐在竹椅上，守着小鸟不要偷吃稻种，懒懒的不想动弹。一片乌云从远处飘来，伴随着隐隐的雷鸣。石挺又火急火了的把稻种收起来。

    “玄鸟至，雷乃发声，始电”已经进入春分节气，再过去就是南方的梅雨季节了，不知道老头能不能在汛期前渡过长江。

    一早上，花讷也在忙，天还刚发白就把花甲从床上叫起来就要进山打猎。

    花甲不愿意，花讷跟他说过，春天打猎，山神会怪罪，还会遭天打雷劈。可花讷今天就是铁了心的要他去。

    春天是动物交配的季节不杀生，这还是花讷教给他，今天也不知道老爹是犯了什么病，硬是逼着自己进山。花甲很是无奈，拿起弓箭走了。

    逼走花甲，花讷开始沐浴，更衣。从房间翻出一件看不出年份的袍子，一把青铜剑。

    在正屋里点上香，摆好祭台，花讷开始围着念念有词的跳。

    花讷在祭神，花甲带着铁牛在深山里捉鸟，打猎他是不做的，哪怕是阿爹的命令也不行，野兽刚刚熬过没有食物的冬天，现在既要求生还要接后，把它们杀掉于心何忍？它们身上又没有长膘。

    花讷跳到累了，就趴在祭台前祈祷。“尊敬的天神，为了花家的繁荣昌盛，为了打破花家世代单传的诅咒，我花讷决定从今以后要信仰新的神。我知道这种背弃的行为十分可耻，不可原谅。但请您把所有的一切惩罚都施加在我的身上，与花家的子孙后代无关。”

    花讷殷勤地跪伏在地良久，磕九个响头站起身，用那把铜剑在手上划一个深深的口子，血沿着剑锋流到桌上的一个铜碗里，等流够了大半碗，花讷在香炉里抓一把香灰撒在自己流血的手上。

    手上的血嘎然而止，花讷端起半碗血，在神台下又做了一番祈祷。祈祷过后，手指醮着鲜血在衣袍上划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半碗血划完，脱下衣袍放在神台上。

    花讷光着身子跪在神台前做祷告，祷告完毕，他用青铜剑割了一缕毛发和一缕胡子包在衣袍里面。紧接着把包有胡子和毛发的衣袍在香炉前点燃，顿时屋子里闪烁着蓝色的火焰，花讷的手指又开始滴血。屋外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飘来朵朵乌云，响起轰隆的雷声。

    雷声响起的时候，花甲和铁牛正好抓到一对在**的山鸡。铁牛听到雷声就抱着头捂着耳朵要往树下躲，花甲才难得理他，拿着山鸡就往家里跑，铁牛看花甲跑了，也跟着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