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即使对方使用了操纵记忆的魔术来改写战局，你也准备了相应的对策吧？”立香恍然大悟。

    “那是当然，我的御主。安兹·乌尔·恭没有败北，这可不单单只是句口号而已。”安兹眼窝里的红光骤然亮起，带起一阵王者般的威严。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人情味十足的骷髅大法师才有种黑暗君主的气质。

    “麻烦了，这样一来就无法确定抹去了Rider记忆的人是谁了。”凛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甲。

    “等等，士郎。”一直一言不发地Saber突然说。

    “如果确定Rider的记忆是被人为抹除了，那会不会其实Rider的这段记忆也是人为制造的虚假信息呢？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Saber瞪视着桌子对面的两个从者，散发着不友善的气场。

    “怎么这样！”Rider为难地惊叫出声，“我是真心想要帮助樱！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啊！”

    “非常抱歉，Rider。我明白你想要帮助樱的心情，但Saber提出的假设是不容忽视的。”士郎说，“如果你无法证实自己所言不是记忆修改的产物，我们就无法相信你。”

    “可是我究竟该如何证明我说的是实话……根本没有方法可以证明！”

    “未必喔。”安兹摇摇自己的食指骨，有些戏谑地说。

    “诶？对啊，Overlord既然对记忆操纵魔法有研究，当然也能判断记忆的真假！”立香一拍双手，惊喜地说。

    “你的意思是，要窥视我的记忆……？”Rider有些犹豫地说。

    “这可能是唯一能证明你清白的方法了，Rider。”凛提醒道。

    “……好吧，就当是为了樱。”片刻的迟疑后，Rider下定了决心。

    “不过你可不要偷窥不相干的片段。”Rider虽然带着眼罩，居然精准地扭过头去对准了安兹，“确认我的记忆没有被修改之后，你们想问什么我都会如实解答。”

    “我以安兹·乌尔·恭之名，发誓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一旦找到判断是非的关键，我会毫不犹豫地退出你的记忆。”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Rider有些担心地问。

    “放心，我已经试验过很多次了。”安兹举起了自己的权杖，顿时有金光闪烁。

    “——在某个倒霉的神官身上。”

    安兹接上后半句的时候，自己周围的景色已经开始变幻。

    魔法生效的瞬间，安兹似乎失去了自己的“存在”，化为一道意识流穿梭在无数的影像中。

    距离安兹最近的，便是Rider记忆里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它以类似视频片段的方式表达自身，影像由近及远排列开来，就像挂满视频影像的走廊。

    而在走廊的墙上，突兀地挂着几幅完全空白的画作。

    “原来如此，记忆里确实有被抹去的片段，不过却没有任何遭到修改的迹象呢”安兹仔细观察着墙上的影像。

    修改记忆的过程就像是在空白画纸上绘制水彩画。修改记忆者无论多么神通广大都没法彻底把水彩画画成照片，而作为记忆拥有者，受害者的大脑会自动把水彩画补齐成清晰的照片，所以被修改记忆的人往往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记忆哪里出现了问题。

    只要没有大的逻辑错误，受害者永远无法得知自己哪段的记忆遭到了修改。

    而作为旁观者的安兹则不同。所谓旁观者清，安兹一眼就能看出哪些画纸上画着拙劣的水彩。但是Rider的记忆里只有被漂白的画纸，其余的都是像素极高的照片，并未出现类似的画作。

    “好了，让我看看空白是从哪里开始的吧。”安兹刚有此想法，整道意识流便向前涌去。

    Rider的记忆总体上并没有过多受到干扰的迹象，除了偶尔出现的些许空白。

    那显然是关于操纵者自身的关键信息。

    “嗯……看来她并没有撒谎，确实是有人指使她使用了「他者封印·鲜血神殿」。”

    安兹靠近一个空白片段，仔细观察着它前后的记忆。

    说来奇妙，人在经历这些事实时明明是以第一人称亲身感受，在观察记忆的人看来却是第三人称的客观叙事。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

    记忆里Rider独自行走在穗群原私立学园的密林中，隐藏在树木之后窥视着夕阳下的教学楼。

    放学铃声响起，那个紫发女孩独自一人走出人潮涌动的教学楼，丝毫没有感觉到密林中的灼热视线。

    她走到校门口，遇到了那个蓝色波浪发的大少爷。间桐樱向慎二鞠了个躬，而慎二回之以唾弃。

    在Rider敏感感官的加持下，作为旁观者的安兹也清楚地听到了那兄妹二人的对话。

    “非常抱歉，哥哥大人。今晚我要去卫宫前辈的……”

    “不就和以前一样吗？你没有忘记老爷子的命令吧，你是去监视卫宫士郎，可不要给我做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