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戏码

    很快，便到了翌日出行的时候。唐叶打开马厩的门，牵了李彻出来。

    李彻心底隐隐激动，却不敢表现明显。

    昨日马场小厮的头就叮嘱过唐叶看紧些他，若是势头不对就用府中旁的驯化好的马替换下，怕惹乱子。

    李彻听得清清楚楚，一整日都在夹紧尾巴好好做马。

    昨夜他虽然都在激动，但毕竟有帝王的沉稳心性在，也未到彻夜未眠的地步。

    今晨一见，整匹马已调整得精神抖擞，全然不似早两日的恹恹模样。

    唐叶牵他出了马厩，随意摸了摸它的头，知晓它是在府中的马场憋坏了，一面喂草，一面笑道，“轻尘，吃完去排队去了，今日我们出门。”

    李彻头一回觉得唐叶口中的“我们”两个字赏心悦目，也难得搭理似得点了点头，低头吃草。

    唐叶笑不可抑，但一眼看出轻尘今日心情极好。

    这次出游同上次大致相同，大多时间其实都在马车上，只有在路上平坦又适合的地方，才会让府中的女眷下马车骑马，一侧都还有小厮牵着，以确保安全。

    所以出发的时候女眷都是乘坐马车的，马场中的马会有专门的小厮看着，走在队伍最末尾。

    眼下，出行用的马车应当都在大门处准备妥当。而马场这头，饲马小厮也让所有的马匹拍好队，做最后的出行检查。

    等到所有检查完毕，饲马小厮陆续牵了今日各自需要照看的马，依次到马场门口处等候。等女眷乘坐的马车从侯府大门出发后，这厢才会从马场这里出发。

    李彻是矮脚马，在一众高大的骏马中最不起眼，却显得尤为扎眼，所以唐叶牵了它排到队伍最末。

    临近马场门口，李彻强压着心中的跃跃欲试。他上次就在马场门口这里摔得人仰马翻，想到终于能从马场出去……

    等候的时间有些无聊，唐叶和其余的饲马小厮在一侧说话，李彻安静听着。

    有人叹道，“唐叶，你这矮脚马今日有些安静得不大正常啊。”

    李彻马耳朵当即竖起。

    唐叶解围，“它是太想出去了，怕不让带它，所以份外老实。”

    周遭当即哄笑成一团。

    唐叶又道，“这马可通人性了，虽然是只矮脚马，你们可别小瞧它啊。”

    旁人也应道，“那我们路上可得好好瞧瞧。”

    李彻恼火，要你给朕长脸！增加逃跑难度！！

    唐叶明显会错了意，正要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李彻这回不乐意给他摸，还张嘴吐了口浊气。

    恰好前方来人，唤了声，“都打起精神来，注意些，走了！”

    小厮们当即噤声，回到各自位置上，不敢再窃窃私语。

    李彻整个人都警觉起来，终于来了！

    饲马小厮们陆续牵马出了马场大门，轮到李彻时已是最后一个。

    马蹄跨出马场大门的时候，李彻整个人都如沐春风，恨不得迈开马蹄就冲了。

    但他理智尚在，这里还是坊州城，他就算跑也跑不快，顶多跑在城门口被人拦下。

    机会只有一次，他等出了坊州城，到了开阔之处再跑也不迟。

    更况且，他还需在路上的时候摸清去文山的方向。欲速则不达，都临到最后关头，他这点耐性还是有的，顶多也就半日时间……

    李彻心中想着，跟着唐叶走在队伍最末尾，慢悠悠出了坊州城。

    ……

    早前楚岚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折了腿，这趟出行去不了。

    一辆马车正好容得下四人，三房的姑娘少了楚岚一个，所以楚洛和楚瑶正好同三房的楚灵和楚姗共乘一辆马车。

    这趟外出的人已经不少，除却老夫人和世子夫人身边伺候的人手，各房姑娘身边的丫鬟都未跟来，统一由侯夫人这边的芸香几个跟来伺候。

    一辆马车里坐四人便刚刚好。

    楚瑶和楚姗二人差不多年纪，一个性子活泼好动，一个性子内敛含蓄，两人正好凑在一处，一面看着帘栊外风景，一面小声说着话。

    另一侧，楚洛同楚灵一处。

    楚灵是侯府未出阁的姑娘中最年长的一个，上一次楚岚落马的事，楚灵旁观者清。虽然世子夫人同楚洛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交集，但关键时候，世子夫人是向着楚洛的。

    早前楚岚闹那么大动静，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祖母也大有替楚岚出头的意思，世子夫人不仅为楚洛说话，还让楚岚给绕了进去，楚岚后来也不好再吱声，此事遂不了了之。

    再一联想早前，世子夫人虽未在祖母面前公然维护过楚洛，但也从未落井下石过。

    有世子夫人的庇护，再加上楚灵本就不喜欢楚岚多些，楚灵对楚洛便也和善，眼下，正好说起骑马的事。

    “六妹妹早前没去成，去千曲的路上骑马还是很有意思的，四月天，草芽都长了出来，正好没过马蹄，骑得慢些，也有暖风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