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能跟着去茅房，但总不能跟林北一起撒。

    他抱着胸在门口等着，林北进了第五格，在墙上看到了一个乾坤袋。

    “……”

    什么鬼？

    竟然拿乾坤袋装东西，这么豪横。

    林北也不客气，拿了就走。

    李锐见他出来，奇道：“这么快？”

    林北笑道：“我肾功能很好的。”

    两人朝着酒肆大堂走去，决明子的声音继续在脑内响起：“林北，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正一虚境马上就会开启。其中法阵全开，可谓处处都是凶险，没有口诀的人在其中寸步难行。我现在传你一道口诀，要是顺利的话，能得到一株千年宝草。即便得不到草，也可借此脱离虚境。”

    口诀，不算长。

    逢山举烟，遇水含珠，见尘要披蓑。

    逢二则左，遇三便右，见霜一把火。

    燃香奉鬼，持剑刺人，仙门藏宝货。

    一把断刀一头锁，依言行事轻松过。

    千层禁制一剑解，细看何处最开阔。

    决明子一口气说了一串，也就是这口诀没什么难度，刨除其中废话需要记忆的点不算太多，林北勉强背了下来。

    顿了一顿。

    决明子最后说道：“大致上就是这样，记住了，能在虚境中如履平地。要是不小心走到了死地，那问题就很严重，你要么需要面对实力强大的守关兽，要么需要解开一道生死题，无甚好说。”

    “？”

    什么叫无甚好说？

    意思是碰到必死？

    林北不动声色，只是再一次背诵口诀，免得到时出错。

    两人回到酒肆大堂，决明子的酒菜也已上来，他背对着李锐自斟自酌，看不出异样。

    只是，他的声音还在林北脑内响起：“红毛道那边知会过了，我和他都认为，你最好是不要进入正一虚境。我送你口诀，是怕万一净水观的人强逼你进入，你枉死在那里。林北，你有才能，应该有更大的成就，在这小小的不夜天陨落……并不是一个好的归属。”

    “噗！什么酒？酸成这鸟样！”

    决明子把话说完，喷出了口中的酒液。

    他戴上斗笠，骂骂咧咧的往外走去：“开的什么店？他妈的！坏老子心情！”

    “哎？”

    店内一时沉寂，掌柜的奔出柜台，看着远去的决明子。

    他低声骂道：“什么人啊？不爱喝就别来！”

    林北收回视线，朝李锐举杯：“李兄，干。”

    “……”

    李锐的视线长久的停在决明子的背影上，直到他彻底消失，才收回视线：“林兄，这场‘升仙会’非比寻常，你不这么觉得吗？”

    林北深有同感，点头说道：“我听说，升仙会十天前突然宣布要办，本以为这是一次粗糙的集会，但亲眼看过之后，发现比我想象的要正规很多。为期十天，三千人参与的盛会啊！就是想解决三千头猪的吃喝拉撒睡，也非易事！你看看这里——”

    林北指了指周围。

    或者说，是指着整个洛茅县：“主办的三大散修能统筹全局，让这洛茅县成为升仙会的后勤基地，还安排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足称不易！”

    李锐笑道：“我在乎的不是这个。三大散修的中的‘三珍仙子’很有能力，这洛茅县就是她的大本营，她一句话比任何人来都管用。这升仙会能顺利举办，她功不可没。我在乎的——是这升仙会举办的时机。”

    “时机怎么了？现在不行吗？”

    “轰——”

    李锐刚想说话，东南方向突然传来巨响！

    天地间的法力暴动，一股冲击波飞速扩散，连酒肆内的林北和李锐都感受到了异常。

    “那是什么？好亮的光柱！”

    “难道是修士渡劫？”

    “荒唐，连片乌云都没有，渡什么劫？”

    大堂内的客人凑到门口，议论纷纷。

    李锐透过窗口，看着那道突然出现的光柱，眼里波澜不惊。

    他看向林北，说道：“眼下，净水观、纳善宗和百川门正在全力破解正一虚境的禁制，预计明天就会打开虚境的门户。这场升仙会好巧不巧，正好赶在今天举办——我说的时机，就是指这个。”

    林北点着头，问道：“原来如此，李兄大才！这么说来，这道光柱是正一虚境开启的异象？”

    李锐看着林北，眼里带着笑意：“林北，你何必——明知故问？”

    “你们看！光柱中有楼阁！这难道是……宗门虚境？”

    “嘶——那是不是一个门户？门户上写着的是……”

    一众人异口同声：“正一虚境？！”

    啊。

    虚境，虚境洞开了！

    正一门六百年的底蕴，数十代人搜集的宝物、神通都在其中！

    刹那之间，酒肆中的空气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