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沉默了，不知如何开口。

    也还没等他开口，王芳气道：“你的抱负呢！你能逃避到什么时候！一次失败，你就跌地上爬不起来了？”

    李明答：“我已经在找工作了……”

    “一份工作，能让你飞黄腾达，回到以前的巅峰吗！你工作那么多年，积累的资源人脉，一点都没想利用过？”

    李明心里霎时闪过一道念头：王芳说的人脉是谁？

    李明脱口而出：“我李明不需要靠仰人鼻息过日子。”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王芳站起身，指着李明鼻子骂道，“以前，你什么都没有，都敢放手一搏，现在有经验又有人脉，居然坐着等死！我真是太高看你了，我原本以为你还另有打算！”

    李明坐在饭桌前没动，许久，竟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夹菜。王芳负气离去，甩上门。哪怕当初闹离婚，王芳也没把门关的这么响过。

    李明刚捧起碗，鬼又出现了。李明送到嘴边的筷子骤然顿住，饭碗吓的掉在桌上，滚了滚，居然没摔坏。

    鬼说：“她施舍给你一碗饭，让你忘了她曾经给你下毒。既然不相信任何人，也别放过她。”

    李明想摔碗，又放回桌上，还是忍住了，埋头吃饭。

    鬼又讥讽：“也就这点出息，赶紧吃，饱死总比饿死好。”

    等李明吃完饭，洗过碗，瘫去床上的时候，门又敲响了。

    这有王芳的功劳，王芳气冲冲出门，就对董力撒气：“就他那点出息，给口饭吃都满足了，根本不可能开公司。”

    正是饭点儿，王芳这么说，李明指定在家。董力已经快被债主逼疯了，忙不迭打车来找。

    李明瞅了猫眼，一言不发站在门口。

    董力还在敲门：“李总……李总，你在吗？”

    鬼说：“王芳一走，董力就来了。董力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呢？王芳这女人，心机果然深。”

    李明顾及邻里关系，怕被人看笑话，这才沉着嗓子道：“说。”

    “我们能谈谈吗？聊聊公司的情况。”

    李明这才开了门。

    一月不见，李明面颊凹陷，两眼无神，眼袋淤青，一看便是霉运当头，时运不济的人。莫说看出谦谦君子的气质，就连捡垃圾的乞丐都比他精神。

    董力一时觉得自己找错了人，心也紧了起来。心道，王芳都对李明失望了，CC李明回不去。如果不能说服李明成立新公司，她也会跟着一无所有。

    董力缠着绷带，不方便弯腰，便让护工帮忙，收拾地上的水杯和垃圾。

    李明冷冷道：“出去。”

    董力眨了眨眼，不知道李明这副脸色甩给谁看，只能让护工出门。李明掏出一根烟来点上，又没了话。

    董力急道：“李总，我们都想你回来。”

    李明时不时回看镜子，董力的脸冒着黑气，和她本身的表情不一样，不见焦急，只看见讥讽的笑容。

    董力说：“刘浩在公司乱开人，好多人马上拿到期权，都被辞退了。大家推举我来找你。李总，你不能不管啊。”

    李明收回眼神，淡漠道：“既然那么多人都走了，唯独没劝退你，你可以放心了。”

    董力解释：“李总，有人怂恿我亲朋好友办理财产品，用高杠杆买了股票，等我知道的时候，账上亏了上亿，两老一辈子的积蓄也搭了进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跳楼，那段时间到处筹钱，忽略了本职工作……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不能放任刘浩在公司作乱不管啊。哪怕你开了我也好，罚我也好，我都认。那么多人，还指望你给他们饭吃呢……”

    “哦，是你给会计部开了方便……”李明扯了扯嘴角，“CC破产重组，我在CC算什么呢？我管不了。”

    “李总，我们都愿意跟你，不是没有机会啊！以你的资历，肯定有人愿意投资，大不了从头再来，团队都是现成的。”

    李明问：“有几个人愿意不拿工资做两三年，甚至更久？”

    董力愣了，不拿工资？？？

    李明双手包臂，又问：“几个人真心想跟着我，不是为了股权？”

    董力眼神飘忽，思考一瞬，才坚定道：“李总！你不能拿期权，去衡量一个人真心与否，这是员工应得的报酬之一……”

    “当初，刘浩只象征性拿了15%的股份，不参与管理，任我怎么折腾都可以，他根本不过问。”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李明问：“期权不能衡量诚意，时间不能考验忠贞，人心到底该怎么分辨真假呢？”

    董力这下明白了，李明还在记恨她没看住会计部，让财务出现大窟窿呢！

    董力急道：“李总！CC的事我很抱歉……”

    “这话，你留着对经侦说。”

    “你何必因为我，放弃机会，我可以不参与……”

    李明直问：“谁让你来递话的？这次也是被逼的吗？”

    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