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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星隐月藏,天气沉闷而烦乏,几度欲下而没有下来的雨水,在半空中隐忍了很久,偶尔挤出几滴零泪,绽落地面。与黑夜一色的乌云,笼罩在青州府上空,同时也笼罩在青州府每一个百姓的心头。青州知府的府衙后院厢房,一名身穿华衣的少年正独自的伏卧在书案上,似乎是在小歇。旁侧的灯烛已经消化过半,烛影灼灼。突然,少年身躯一震,宛如噩梦惊触,猛然间从书案上直起身来,胸口起伏不定,俊秀的眸子闪烁着惊恐的目光。
“这,这是哪里?”少年看了看四周,又低目扫了一眼身上的着装,顿时惶恐更加浓重。他叫韩煜,在目前的记忆里只知道自己原本睡在国防大学的宿舍里,哪知梦中惊醒,竟然来到了来到这个古装剧才有的地方。他没有因为这种巨大的突变而惊叫起来,自己是国防大学的研修班大一学员,三个月的正规军训,已经很好的磨砺了自己的神经。
韩煜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发现大脑之中仍然嗡嗡作响,一些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记忆影像正流水式的在思维意识层中穿过,看样子这些都是自己现在所寄身之人的记忆。原来此人与自己名字吻合,也叫韩煜,字元晦,是大明山东省青州知府郑玉成的外甥。
这个韩元晦是一个典型的书呆子,对于书的痴情几近废寝忘食的地步。然而连续数年颠倒昼夜的嗜书生活,让他的身体渐渐趋虚,甚至时而出现呕血症状。此时正值深夜,想必正是因为看书疲劳过度,晕厥过去,而醒来后就被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韩煜附体。
韩煜努力的在韩元晦的记忆里搜寻着现在的时代,竟然是明朝天启四年。天启是明熹宗朱由校的年号,而朱由校在位的这短短七年,几乎可谓是明朝最黑暗最腐朽的时候,阉党当政,昏君无能,内有民乱,外有敌扰。他隐隐的有些泄气,穿越原本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却让自己撞上这样一个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的时代。
这时,厢房外传来了敲门声,一个慈和的女性声音问道:“煜儿,还没睡吗?”
从声音辨出,门外来者是舅母柳英。韩煜怔了怔,心神有些慌乱,他尽量让自己保持韩元晦的样态,回道:“舅母有事吗?”
“你还没睡,那我进来了。”房门推开,柳英步态雍容的走了进来。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气质祥和,素养高雅,颇有大家之风,然而此时在神色上却显得有些急切。
韩煜连忙起身,书香子弟自然懂得礼仪,向舅母施了一礼,问:“舅母深夜来找元晦,不知道有何事情?”
柳英微微叹了一口气,表情略带责怪,说:“煜儿,你平日爱书便罢,也不至于连外面的局势一点都不关心呀?”她摇了摇头,继续说,“现在整个山东省起了大乱子,徐鸿儒的妖兵都已经攻陷了兖州府三座县城了,白莲邪教的也在南边造乱,青州府迟早会惹上兵灾。”
徐鸿儒匪兵?难道是天启年间山东省的农民起义,历史上对于徐鸿儒起义的时间很有争议,有说是天启二年,有说是天启七年,而真实的竟然是现在的天启四年!韩煜能够以非军官身份考入国防大学,那是因为自己功课底子够深,对于历史这种基础课程自然不在话下。
“这样呀,那,那舅舅有什么对策吗?”韩煜赶紧问。舅舅韩玉成是青州知府,执政一府,在这个燃眉之际定然是需要做出一番应对举措。
“深夜来叫你,就是你舅舅让你去堂上商议。”柳英说罢,又叹了一口气。
韩煜跟着舅母来到了府衙后堂大厅上,大厅的客座小几上尚且搁着几盏冒着淡烟的茶杯,似乎有一批客人刚刚离去。大厅正座上,郑玉成一身便装,鹤发须须,桌案上摇曳的灯盏恍惚的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一片凝重。看到韩煜到来后,韩玉成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示意他坐在副座上。
韩煜落座后,郑玉成挥了挥手让柳英退去,然后看着韩煜,说:“煜儿,你父亲一个月前把你送到这里来,目的是让你在青州府衙上谋个检校、司狱一职,哪知道你一来就沉迷在书房里,每天若非用饭,甚至连半步都舍不得挪动。”
韩煜低了低头,露出了一副歉意的神态。
郑玉成吁出一口沉重的气息,继续说:“也罢,你不爱为官,舅舅不强求,检校的职衔就先给你挂空在这里,只是在内心上感到很对不起你父亲。”
韩煜在这个时代的记忆是缓慢融合的,他现在记起了自己的父亲韩善在京师都察院任职副都察御史,这可是正三品的大官。但是为什么父亲会想让自己这个独子来到青州府做一个不入流的检校?难道父亲早就预见魏忠贤一党在两年之后会被崇祯皇帝扫决,所以故意让自己远离是非之地!
“真是让舅舅操心了。”韩煜连忙道歉,自己一个月不理公务可是亵职罪,好在舅舅身为知府帮自己挂空职衔。
“自家人就不需要这么客套,”郑玉成罢了罢手,神色微微黯然,说道,“徐鸿儒这个贼子已经闹得满省风雨了,巨野、郸城、范县、崔阳等地相继失陷,匪部目前正在围攻曲阜。刚才我与青州卫指挥使谭旭、同知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