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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停电了,刚来电,所以更新完了,对不起哦!——
莽古尔泰在爆炸响起的第一时间,便被布尔泰飞身压在地上。巨大的轰鸣声让他的耳朵陷入了短暂的失聪,但是触目所见的一切却让他在内心中听清楚了一个声音,他的部下在哭喊,后金战士在哀号,叱诧辽东的铁骑在挣扎。他推动扑在身上的布尔泰,后者的两只腿从膝盖处齐齐被炸断了,人已经奄奄一息。
“天杀的,天杀的,布尔泰,布尔泰你醒醒。”莽古尔泰摇着自己部下的身躯,拼命的吼叫着,但是他的声音很快被周围混乱的气氛掩盖了,甚至连近在咫尺的自己都听不清楚。布尔泰抽搐了一下,最终一动不动了。
莽古尔泰在地上抓着布尔泰的尸体愣了半晌,昔日一同笑傲战场的战友,自己最忠实的部下,俨然已经离他而去。一种失落和空虚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双眼有些模糊,从来没有过的伤感渐渐凝聚在那刚毅的脸上。终于,他爆发,从人性最基层燃起熊熊怒火,蓦地从地上爬起身来,嘶吼的叫道:“巴笃礼,巴笃礼,死了没?”
乱窜的人群中,巴笃礼魁梧的身躯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大山,极具气势的推开了几个乱成一团的士兵,跑到了莽古尔泰面前。他看了一眼地上残缺不堪的布尔泰,眼神怒出的强烈的杀意,恼火道:“我一定要将汉人全部杀死,可恶,他们不敢与我们正面交锋,竟然使用这些卑鄙的火器偷袭,汉人全部都是懦夫。”
“马上组织所有人,向南追击,所见之人格杀勿论,一个不留。”莽古尔泰虽然愤怒,但是反而让他的大脑慎密冷静了下来。他终于知道明军为什么这么快就撤退,将军营留给了自己,因为黑夜中的炮兵根本没有视线,仅仅是凭借着燃烧中的军营判定方位,然后发炮射击。现在只要发兵追上去,不仅明军的火炮没有视野、不能近战,近身步战后金骑兵zhan有绝对的优势。
“喳!”巴笃礼领命而去。
这时,新一轮的炮击又在军营中炸响了一片,一些残肢断体打在了莽古尔泰的身上,更加刺激了他心底的火气。他找来一匹战马,翻身一跃而上,提着长刀率先冲出了南门。
林地里,韩煜的部队已经重新整顿完毕,到目前为止除了军营战斗时死亡了两百余人,主力力量尚且安好。黄得功和苏穆瑶在接到了他的命令后,也带着二十门野战炮和二十门虎蹲炮赶了过来,大队人马在一个地势偏高的丘林中埋伏下来,所有火炮和火枪准备就位,瞄准着正北方的坡道。
苏穆瑶来到韩煜身边,拉了拉他的一角,说:“韩大人,海面上的四艘船似乎停止发炮了,我看到他们放下许许多多的小船,正在向岸边划过来,每只小船上都有十几个穿着奇怪的人呢。”
“呃,葡萄牙平均每一发榴弹炮可值几百两银子呢,打几炮就算了,再打下去我青州那点积蓄就打没了。”韩煜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他并没有与黑山军的领队人物见过面,所以也不太清楚第一期雇佣合约究竟是多久,但是一万两的首付拿出来可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韩大人,那四艘船是你雇来的?他们的炮好厉害呀,隔那么远都听得人心慌。”苏穆瑶小小的瓜子脸上闪烁着激动的神色,黑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对韩煜神机妙算的钦佩,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小猫咪。
“是呀,洋人的火器果然要先进许多。现在他们的步兵开始登陆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和我们会合了。”韩煜点了点头道。
就在这时,黄得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道:“大人,建奴骑兵向这边又追过来了。”
“来得好,他们不来我还准备打回去呢。”韩煜眼中划过一丝冷酷,下令道,“将火把全部熄灭,步兵拿着盾牌在前护着火枪手,通知炮手,一旦进入射程就不要犹豫,往死里打。”
黄得功虽然心中还存有军营中建奴铁骑压倒明军的余悸,但是此时有了四十门火炮的支持,多多少少还是能增加几分镇定的。他立刻转身吩咐了下去,所有士兵重新打起了精神,一千多支火枪齐齐的加了起来,占领在高位的炮手为了不暴露行踪,全部将火种挡在身下。
不多时,山丘坡道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和吆喝声,星星点点的火把从骑兵队首一直延伸到队尾。经过葡萄牙十二磅榴弹炮的几轮轰炸后,建奴铁骑的数量锐减数百人,比攻占军营多出了几倍的损伤,眼下虽然还保留五千之众,但愤怒的情绪以及受创的士气都大大影响了原有的战斗力。
韩煜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脑门子越来越热,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踏足疆场了,由最初始的慌张到现在的亢奋,一种越来越难以描述的心理状态正在蔓延和深入骨髓之中。终于,敌人涉入了火器射程之内,他立刻大喝了一声:“开炮,给我狠狠的打,大汉男儿们,痛饮胡虏血就在今日,有仇的报仇,没仇的凑凑热闹。”
虎蹲炮和野战炮纷纷点火射击,四十门火炮喷射出的火舌在一瞬间几乎照亮了整个山头。山丘下的坡道顿时炸开了花,硝烟、尘土、血雾编绘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