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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用枪口对着自己脑袋,下一秒就要挂掉了,还能得意地笑起来?很显然不可能。至于邪魔容器,它们虽然早已不能算作人类了,但基本的求生欲和意识总归还是有的。但如果一个即将死掉的只是分身,那么这种得意还很难理解吗?
可问题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一个分身呢?
陈尧脑筋急转,在刹那间便已然意识到了那个可能性——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的可能性。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调虎离山,离的究竟是哪座“山”呢?
来不及细细思索,陈尧立刻道:“伊蒙娜,带上我四分之一的魔力,赶紧去宋小绫身边!你是灵体,飞得比我快多了!”
“可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快!”
关键时刻,伊蒙娜倒是很配合。她依言带上了一部分魔力,化为一道白光直冲墓地的方向而去。
然后陈尧腾空而起,也朝着同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但他并没有一味追求速度,反倒比刚才追击容器时的速度要慢了不少。在飞行途中,他扫视着周围,时刻警惕着。
直到他赶到了墓地,预想中的埋伏突袭也没有出现。但当他看到墓地里的情形时,便不由得庆幸自己做了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墓地里,排列着跟人膝盖差不多高的墓碑,如同军训中的正步队列一般方正整齐。但在墓地中央,却是一片一片战场。足足十几个墓碑,被打成了碎片。砖石地面上也出现了如同蛛网一般细密纵横的裂缝,露出了下面的黄土。
而在战场的中央,有一个由魔力构成的半球体保护罩,正散发着淡白色的光芒。透过那层白光,则可以看到保护罩中的少女。
宋小绫站在保护罩里,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她东张西望着,脸上写满了慌张。在看到了空中的那个熟悉的魔法少女时,宋小绫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陈尧降落在保护罩里面,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宋小绫连忙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保护罩突然出现了,然后又出现了几条黑影,就把这里破坏成这样了……但幸亏有你的保护罩,我一点都没事。”
“黑影?什么样的黑影?”陈尧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发觉,眼下的局面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危险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简直要把我吓坏了……”
很显然,一个柔弱女孩的证言没有什么意义,陈尧只能求助于另一个在场者。
伊蒙娜在他的脑袋里直接说道:“很不幸,这次你遇到的麻烦可能很大条了……你应该也意识到了,一个人被邪魔侵染了之后,那种丑陋畸形的容器并不是变化的终点。”
陈尧只是“嗯”了一声,静候下文。
伊蒙娜继续解释道:“魔法少女的魔力来源是人们的美好向往,与之相对的,邪魔容器的进化之道就是引发人们的负面情绪,比如怨恨、绝望、恐惧之类的。当它汇聚了足够多的负面情绪之后,便会进化为恶魔。”
陈尧悄声道:“也就是说,现在咱碰到的是恶魔?”
“对,恶魔的形象和能力并不统一。可以说,每一头恶魔都是独特的,其能力与其心智基本取决于它生前还是人类时的性格特点,以及它吸收了多强的负面情绪。”
就在这时,陈尧感到了一阵强大的魔力波动。
跟他之前干掉的那个容器相比,这一阵波动简直就像是暴怒的大海浪涛一般可怕,难以阻挡。
这时,不远处的地面拱起了一个包。紧接着,那里面的东西破土而出,于是一个恐怖的怪物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什么啊!”宋小绫忍不住叫出声来。
邪魔容器的外表就已经足够畸形了,而此刻现身的怪物显然犹有过之。至少容器还保持着人体形状,有躯干和四肢,而这头恶魔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的轮廓了,更像是个克苏鲁邪神。
这头恶魔,乍一看就像是畸形变异了的巨型章鱼,有着卡车一般的尺寸,以及无数挥舞在空中的触手。它的中央躯体呈暗红色,而那些触手全都是乌黑乌黑的。
从恶魔的硕大躯体上,滴落了许多污浊液滴。当它们滴落在地上时,便冒起了黑烟,将地面烧灼出了许多个小洞。而在这不到十米的距离看去,混沌魔力的压迫感更是如有实质,连普通人都能感受得到。
“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容器进化后的完整姿态,”伊蒙娜忽然说道,“这就是恶魔,无数位面中魔法少女的夙敌。”
陈尧端枪瞄准了恶魔,冷笑道:“这特么不是触手怪么?”
伊蒙娜也笑了:“对啊,触手怪形状的恶魔。按照你们这个位面流行的某些文化,就更是魔法少女的夙敌了吧?”
陈尧撇了撇嘴角,同时在自己的本命武器里制造了一颗十倍魔力的子弹。
而一旁的宋小绫可笑不出来。她听不到伊蒙娜的声音,从没想象过世界上还真的有如此恐怖的怪物。聚集成极大浓度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