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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刀出命一世恩一眼入心一生痴
众人听他言语，似乎曾经饱经沧桑一般，却听王伯然继续说道：“……不久，老朽便被九仙门的人找上……本来想避世远走，后来想想……哎，华夏虽大，七派十一门、八教十三宗的弟子遍布，怕是无论躲到哪，也避不开的……”
王伯然顿了顿，又语出惊人：“躲不开，老朽也曾想过索性就灭了这九仙门，一了百了。又转念一想，之前就被人误会，如今再造杀孽，更是说不清了。何况灭门必然在江湖上闹出偌大动静，和老朽最初隐世之心相违……”
听他说得十分自然，没有刻意做作之嫌，唐思遥和陈轩皆是心下一惊，心中暗想：此人是谁，堂堂九仙门在江湖中也颇有盛名，一个大门派，这王伯然说要灭门如同聊天一样，当真惊人。
公孙俊冲不懂这些，只是问道：“王村长，那他们来找您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王前辈武艺高强，想必是那老任头欲求王前辈，或是杀人取物，或是救人逞威！”唐思遥抢先回答，此刻她语言已客气许多。
王伯然点首，对唐思遥说道：“嗯，嗯，不算太笨，也挺识相，现在你倒几分像唐无子的女儿了！”
“你……”唐思遥欲待发作，却是被公孙俊冲拦下，她便顺势给了公孙俊冲一拳，全当发泄。
王伯然继续说道：“这中间原委，已是陈年往事，于今无益。老朽也不想再提了，总之，老朽随手之劳，换取在这村中安稳度过二十年。”
王伯然虽然未提当年之事，但唐思遥却是已猜出大半：游龙帮和九仙门向来不和，王伯然最初出手对象是莫三娘，只是误伤张大朗。那九仙门要找王伯然，自然和对付游龙帮有关系了，只是其中她尚有几个疑问：
若是对付莫三娘，当年她不过个孩子，九仙门自己应可处理，如何费力请王伯然出手？莫不是让游龙帮转恨王伯然？
再者根据王伯然之前所言，他应该是个极厉害的高手，灭门帮派这等大事他尚且能谈笑之间，他若要杀个孩子，岂有失手杀错之理？就算是如此，万一当真失手，为何不再顺手杀了莫三娘？反而就此停手？或许是他吹嘘自身能为？
唐思遥正胡思乱想，不知所以，忽听公孙俊冲问道：“王村长，既是如此，您老为何还要把这些告于我等？你若不说，我们不知，您老依然可继续在村中安稳度日。”
“唉——！”王伯然还是长叹一声，缓缓言道：“一来老朽当年失手铸错，这件事在老朽心头一直压了二十年，二十年的负罪感，实在不好受。今日能稍补昔日之罪，也算是上天开恩于老朽了……”
陈轩听闻，便知他这点和特兰卓雅一样，一些事情在心中藏了太久，始终是需要倾诉发泄的。
公孙俊冲突然问道陈轩：“陈兄，这些人都好生奇怪啊！”陈轩不知所以，便哦了一声：“公孙兄，此话怎讲？”
又听公孙俊冲说道：“陈兄，你看，我们以为莫三娘死了，张大朗才肯说实话。而张大朗身亡之际，那个什么特兰卓雅才道出真相。如今特兰卓雅魂逝之后，这王村长方说出实情……为何他们活着不说，偏偏等一个个身死之后才说呢？”
“这……哎……”陈轩一时竟给问住了，也叹了一口气，不知如何回复。
唐思遥听了，对公孙俊冲言道：“那是因为有些人怕说出真相，之后的人生会受到影响，他们不敢面对……索性一直隐瞒……”唐思遥说到最后竟是语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默默不再语言。
众人又听王伯然继续说道：“……二来，老朽已经决定要立刻此地了。”公孙俊冲不解问道：“王村长，您老为何要走？”
“为何不走？”王伯然反问道：“老朽在这里待了太久了，是时候换个地方了。而且这二十年还要刻意隐瞒自己的武学，当真难受。再说，老朽刚才摧动法器，怕是也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了……不走不成啊……”
“王村长，您老说的他们是谁啊？”公孙俊冲不解问题。而陈轩和唐思遥却知道，王伯然所言多半是自己以前的仇家，不便多问。只是奇怪，若他真有自己说得这般厉害，何必东躲西藏呢？
陈轩突然又想到了特兰卓雅，不禁喃喃自语道：“二十年来，一个暗中拼命练武，一个明面隐藏武功……这就是江湖吗……”
“三来，就是这个东西……”众人见王伯然手中正拿着‘古蕴灵香木’，言道：“无论在哪，冥冥之中，总会有人把你送来我身边……这次久了点，足足二十多年了，可你终究还是找到我了……”
正说之间，却见一人呻吟之声，竟是莫三娘醒了过来。
公孙俊冲和唐思遥同时喊道：“三娘，你醒来了！”
这莫三娘昏死之间，不知何时，神识已经醒来，只是身子动不起来，也说不出话，但她曾听张大朗喊过自己，还晃过自己身子，当真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