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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经过白日里的苦战,营寨内的士卒早已是疲惫不堪,各自躺在铺盖上酣睡。由于白日里站在周平身边护卫,李宝并没有上阵厮杀,所以夜里轮到他值夜。他手里提着一支长柄骨朵,当做手杖,身披铁甲,坐在寨门旁的火堆旁,每隔一段时间便站起巡逻一番,看看值夜的士兵有没有偷懒打瞌睡。“这梆子声怎么有些不对呀?”一名亲随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如何不对?”李宝问道。
“禀告都头,这时值夜的是小人的同乡田七,他右手的三根指头在打水贼的时候给砍断了,所以他打梆子的时候半天才能敲一下,否则就会掉下去。可现在这梆子声和平常完全一样!”
“当真?”李宝站起身来,脸上满是肃杀之气。
“当真,不过要是临时换人了也说不定!”那亲随脸上露出了没有把握的神气。
“拿起家伙,去那边看看!”李宝站起身来,提起骨朵向梆子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上面有人在翻墙!”刚走了约莫四五十步,一个眼尖的亲随已经看到一个人影翻过栅栏,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旁边一人从背上取出弓来便要射,却被李宝伸手按住,低声道:“莫急,你去通报一声,你们两人去占据高处,其余人随我来!”
李宝手下这七八人都是亲兵队中的健者,纷纷领命而去。李宝这才拔出腰间的佩刀,一手提着长柄骨朵,半弯着腰向那边走去。
走了十几步,李宝便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十来个人影。正在土垒的栅栏旁忙碌着什么,他一声不吭的扑了上去,手起刀落便将最近一人的脑袋砍了下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寂静,受到袭击的一方叫喊着拼死抵抗。听着耳边传来的吴语,李宝大声吼道:“某家开封李宝,哪个敢来与某家放对!”
夜袭的摩尼教徒见他来的凶猛,围了上来,李宝却怡然不惧,一手骨朵一手佩刀。敢于当其面者,都如同芦苇一般倒下,他身上也挨了几下,不过他仗着甲厚,硬挺了过去。摩尼教徒见状,纷纷逃散。却被李宝的亲随赶了上去,一一刺到杀死,几个身手轻捷的爬上土垒,想要越栅逃走,也被已经占据了高处的弓手射落,能逃走的十不剩一。
“禀告都头,当值的田七被杀了。看样子是睡着了被杀的吗,这些是过来放火的,他们身上都带着火把和清油!”一名士卒在搜索了死者和俘虏的身上后,向李宝禀告道。
“嗯,仔细搜索,看看有无漏网的,将活的好生看押,等到监押醒了再来询问。将田七的队正抓来,打二十鞭子,田七的尸体悬挂在门前。向众人示众!”
“李宝!”周平只穿了件外袍赶了过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没事,几个摩尼贼来偷营,已经被我杀退了!”李宝笑道。
“咦!”周平突然指着对方右肋,问道:“你这里是怎么了?”
“哎!”李宝这才感觉到右肋一阵刺痛。用手一摸连外面的罩袍都湿了一片,原来他方才正杀在兴头上,右肋挨了一箭都没有发觉,箭尖穿透了铁环,幸好入肉不深,没有伤到内脏。他咬紧牙关拔下箭矢,一旁的手下赶忙扶着他坐下,周平小心的替其解开铁甲,将创口的淤血用嘴吸干净了,又接过干净的布替其包裹了好了,叹道:“幸好对手的弓软,没有射透不然这一箭要是伤了内脏可就麻烦了,下次上阵之时,可得小心了,莫要入阵太深。”
“监押见笑了!”李宝笑道:“我是个粗鲁汉子,见到形势危急就脑子一热顾不得这么多了!”
说到这里,周平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压低声音问道:“李宝兄弟,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将弟兄们都撤回城里去?”
“撤回城里?”李宝一愣,问道:“援兵不是要来了吗?“
“嗯!”周平点了点头,在闪动的火光下,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看上去颇有点吓人:“可谁知道什么时候来,要是摩尼贼再这样白天黑夜的搞上几天,弟兄们不用打就要累垮了。再说——”说到这里,周平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我就怕援兵一时来不了。”
“来不了?”李宝惊问道:“怎么可能?不是说大军已经渡江,京口到秀州才几日的路程呀?”
“小声点,莫要让人听见!”周平低声道,看了看左右无人,小声道:“李宝,白日里有外人在,有些话我不好说。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若我是王都统,大军来的还是晚些好!”
“晚些好?”李宝听到这里,这个方才面对敌人不知恐惧的勇猛汉子此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沿着脊梁骨爬了上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怎么可能?秀州城能打的就我们这八百人,外面的摩尼贼可是有几万人,时间一长这秀州城肯定守不住,天子知道了肯定会——”
“阿宝!天子以童贯为江淮荆浙安抚使,江南丢的城多的去了,连杭州都丢了,多一个秀州算什么?只要童贯最后能把方腊给平了,这些事都不算事。”周平说到这里,脸色越发阴沉:“这几天我们也看到了,其实摩尼贼是些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