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徐徐，用湿布擦过的地方要立马用干布将水分吸干，不然就结冰了，李二莲见梁墨干活还算利落，便将这片回廊的擦洗任务交给了他，自己去了厨房。

    梁雨川走时要求中午要吃紫米红豆饭，她现在就要将红豆煮上，不然到了中午红豆焖不熟。

    既然煮了红豆，那便趁此多煮一些，下午得了空可以将剩下的红豆碾成豆沙，做些小零食备着。

    红豆煮上后，李二莲又检查了梁墨买来的鸡头，没发现上面有毛，看来卖鸡头的商家还是很良心的。便将鸡头冲洗两遍，用她带来的高度酒腌制上。李二莲不怎么喝酒，但她喜欢酒的香味，加到肉食里更让食物添了醇香，十分诱人开胃。

    她知道，梁雨川之所以喜欢吃鸡头，其实是喜欢吃里面的脑花，李二莲早早便交代梁墨另外买了一整只猪脑花。看那样子，这脑花显然是从今早刚宰的猪身上剃下来的，又饱满又新鲜，现下便用清水泡除血丝，等梁雨川中午下课时用生姜片垫底上蒸笼蒸上，二十分钟便能出锅。

    其实按照李二莲的口味，她更喜欢吃麻辣脑花，但现下没有麻椒，辣椒也十分紧缺，她便选择了清蒸，一会儿趁蒸上时再调一碗酱汁调料，用上次招待牛家时做的火锅油碟的做法便好，只是这次要多放些生的葱姜蒜末，再额外准备一碟碾得细碎成粉的白芝麻花生椒盐，这样，湿料干料便都齐了，喜欢哪个蘸哪个。

    另外，李二莲还用猪大骨熬了整整一锅清亮浓香的猪骨汤，留下一些用来煮萝卜豆腐，剩下的都拿到外面冷冻上，以后需要用到骨汤的时候便方便了。

    梁墨既没买回来干货，李二莲便泡了些宽粉，将白菜心切成细丝，放到一起用花椒油和醋拌了道凉菜，清清爽爽的，一能解中午肉菜的腻味，二也能稍稍驱散这冬日的干燥。

    中午未到，李二莲刚将腌制完成的鸡头用冰糖炒出的糖色上色，正往里面丢花椒大料，不经意瞧见外面下起了细细碎碎的小雪晶。元妈又拎着早上那把伞走了进来，担忧地对李二莲说：

    “少爷没带伞，回来准要淋湿了，二莲小姐，您让梁墨给少爷送伞去吧。”

    李二莲将炒勺里的鸡头和调料翻炒两下，加上一些酱油和半锅温水，又添了两根柴火，才摘了围裙走到门口，伸手接了几片冰晶，只见那冰晶本就融化了一半，一接触皮肤立刻就化成了水珠。

    第一场雪大致都是这样，似雪又像雨。李二莲便点了头，又嘱咐元妈将炭盆找出来，一会儿若是冷了正好可以围着炭盆吃午饭。

    又过了半个时辰，算时间梁雨川早该下学回家了，不知怎的今日晚了许久。李二莲将脑花都蒸出来了，用了三层细麻布盖着保温，但还是抵不过冬日的冷空气，梁雨川要是再不回来，脑花就要凉了。

    正抻着脖子张望，终于将梁雨川盼了回来，李二莲刚要上去接他，就见他身后蹿出一个李宗延来。

    “小妹快给我找身衣服出来。”李宗延一边毫不客气地往门里走，一边将一个大包袱扔给李二莲。

    见到满桌子的吃的，李宗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

    梁雨川将包袱接过递给梁墨，解释道：“他死活要跟回来，我没办法。”

    李宗延听了不乐意了：“咋地，我不但要来你家吃饭，还要在你家住下呢。”

    李二莲给两人盛了饭，问道：“你今晚要住下？爹知道吗？”

    李宗延眯起眼睛坏笑，凑到李二莲耳边道：“就是爹让我来的，你以为爹能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独自在别人家住下吗？”他用眼角瞟了瞟貌似淡定吃饭的梁雨川，接着说：“我是身负任务过来的，放心吧小妹，绝不让这家伙占你一丝一毫的便宜。”

    李二莲心虚地偷眼打量了下梁雨川，见他正专心喝萝卜汤似乎并没注意到刚刚李宗延说了什么话，才放下心来，偷偷在桌下踢了李宗延一脚，惹得李宗延轻呼一声。

    李宗延觉得用筷子夹脑花太麻烦，干脆用上小勺，一口一口吃得喷香，没一会儿一大盘蒸脑花就进了他的肚子。又要再舀的时候，勺子忽然被一双鸡翅木筷子拦住了。李宗延仰脖子说道：

    “什么意思？舍不得我吃啊？”

    梁雨川不跟他耍嘴炮，干脆将整盘端到自己跟前。

    李宗延朝李二莲告状：“你瞅瞅他这小气劲儿，小妹可得替哥哥做主，我还没吃够呢。”

    梁雨川瞥了他一眼，端起盘子将脑花都倒进了自己碗里。

    李宗延装作急眼的样子，拍桌道：“你敢对未来舅哥无礼！”

    李二莲一口紫米饭喷出来，好在她反应快，没有喷到饭桌上。擦掉嘴角的饭粒，李二莲抬起胳膊便打了李宗延一掌：

    “瞎胡说什么呢！”

    李宗延猴儿似的跳上凳子，与李二莲来了个“太极推手”，笑得喉咙眼都露出来了。

    梁雨川牵起嘴角斜斜一笑，给李宗延夹了两个大鸡头。

    吃过饭，梁雨川和李二莲带李宗延选房间，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