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翼风倚在窗边看了会儿，冷笑道：“这等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也敢来觊觎一府嫡亲大小姐，不好好教训一番都难以平我心头之怒。”

    正说着，身后家人不知从何处提了一桶金汁过来，污秽脏污的东西还粘在桶边上。

    莫翼风往边上让看，道：“倒下去。”

    只听见哗啦一声落下，正好倒在莫谦宇的头上，从发路落到身上，竟无处干净的。

    夜里黑漆漆的，也没有人路过，正对着前头又是一阵阵穿门风过，空落落的。

    正是腊月天气，夜里漫长，朔风不断凛凛而过，从皮肤上侵占进去触及骨头便似乎要裂开了一般。

    莫翼风留了人在小窗阁楼上看着，就转身走了，回去跟莫安溪回报一声。

    莫谦宇在墙边缩了一夜，几乎要冻死过去了，好不容易见天边蒙蒙灰了，东边先有个婆子过来开了门，便连忙起来抱着肩膀一溜烟地从东门出去，绕过园子再从西边出去。

    亏天色还早，四周还不见人影，不然这一身金汁地狼狈摸样就给人看见了。

    这一面回来家中，一进门就往火炉边上蹲着，好不容易缓了些，才觉得自己一身衣服臭气轰天，一面脱了丢进炉子里，又掏出干净衣服换上，直在床上躺了一日。

    ……

    且说莫翼风从东门阁楼里回来，就去莫安溪院子里去，一路上还是恨得牙牙痒。

    没想到自己一家子费钱费力养了这么一群不要脸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何等人物，竟然也敢染指莫安溪。

    他进门的时候，莫安溪还在榻上坐着，手里拿着一块嫣红色帕子，正慢慢的描着花样。

    “妹妹。”莫翼风还没进门就先叫了一声，又咬牙道：“就是这样，就算了吗？”

    莫安溪还是低头描着样子，听见他的声音也不急，不紧不慢地道：“哥哥不急，今日不过是一个教训，若是他还敢来，自然有好的招待他。”

    说完话，莫翼风才走到跟前，香菱起身让了座，自去端茶了。

    莫翼风在榻边坐下，脸上还是不太满意，一双黑眸狠厉着，恨不得把那莫谦宇给撕开了。

    过了半响，他才捏着拳头道：“他都上门了，你还想着给他个教训，叫我看，不如早点打发了，他，免得日后出事。”

    莫安溪抬眸，望了一眼便把手中的线圈递了过去，笑道：“我能给他机会？哥哥千万放心，等他再来了，一定叫他有来无回。”

    莫翼风听得这一番话，也不再多说，只好专心陪着莫安溪描了花样子，兄妹又说了会儿话，才自去了安歇。

    第二天清早起来，莫安溪才刚坐起来便看见窗边上多了一个牛匹纸信封，皱着眉拿过来看了一眼封面，正要拆开时却听见香菱进来的声音。

    她忙把信封往怀里藏了，又吩咐道：“打热水来吧，换衣服。”

    香菱应声去了，不一会就带着一群丫头进来，服侍着莫安溪穿衣梳洗。

    好一番整顿好了，莫安溪才坐在镜子前头，无意中瞥见右边短缺的那撮头发，此时已经长了出来了，若不是特意观察，也不太容易看得见了。

    想起那夜里傻兮兮的楚南霆，莫安溪嘴角就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又无奈地摇头。

    好一会儿，她才挥手道：“都下去吧。”

    香菱闻言有些奇怪，往日里莫安溪都是梳洗完了就去芙蓉园里请安用早饭的，怎么今日变了？

    可是莫安溪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她也不好违逆，只好带着其他丫头一起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以后，莫安溪才掏出怀中的信封，小心撕开。

    看着信上的内容，她的眉头越加拧成了一个川字。

    沉默了半响，她才慢慢地把信件折成一块，丢尽碳盆里烧了。

    倒是没想到，她们竟然还有这样的气性。

    她慢慢地起身往外走去，嘴角带着一抹清冷的笑，一双茶色的山水眸子此时竟然像是凝结了冰块在里面一样，寒芒穿过。

    从东边出来，拐角转弯又进了两重仪门，莫安溪就到了海棠园里，从后房门进去。

    里头传来女子谈话的笑声，清脆又带着几分疲惫。

    莫安溪走进去，先福身对穆芙蓉道：“娘亲有什么好事情，竟然也不等安溪来了再说。”

    安凝芬见她来，也行了一个礼，道：“安溪姐姐。”

    莫安溪也不理她，径自走到穆芙蓉身边坐下，撒娇道：“今日可得娘亲好好跟女儿说说，笑得那么开心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安凝芬冷着脸站在外边，又听见那一声“女儿娘亲的”，只觉得刺耳，眸中神色更冷。

    穆芙蓉一手搂着莫安溪，笑了一会儿，才解释道：“没什么好笑的，不过是你凝儿妹妹说了几个笑话哄我开心，既然你也来了，可也得给我说两个。”

    莫安溪听了，忙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穆芙蓉笑着看她，又道：“凝儿，你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