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

    迟清苑低低地唤了一声，情意绵绵，没有直视雪凝音，反而是垂下眼眸，掩盖住其中翻涌着的思念和缠惓，只是掩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攥成了一个拳头，透露出了他此刻心里的不安。

    他站在那里，没有移动一步。

    “这里你不该来，走吧”。

    天知道迟清苑多想开口挽留下雪凝音，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是魔族，是世人口中，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那一类人，人人得而诛之，人人鄙夷厌弃。

    而阿凝呢，她有着大好的前途，锦绣前程，云道学院的亲传弟子，天资聪慧灵秀，比起从前在圣灵派更加耀眼。

    从前因为他，他已然拖累了阿凝一次，而现在，知道她安好无忧，或许就已经足够。

    三年的时间，不止是雪凝音，迟清苑也想了很多。

    从前他一心想找到雪凝音，好好地护着她，可事实上，有他在雪凝音身边，反而会更加的危险。

    每一次，他都是看着雪凝音受伤，出了愧疚，自责，心疼，什么也做不了。

    枉他已经是魔族尊主，依旧无能为力。

    他想得很清楚，他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的痛苦了。

    这时，迟清苑无比后悔，假如当初没有挑明心意就好了，她会当他是一个好朋友，即便某天悄然消失在她的人生里，也不过是怅惘一会儿，很快便能抛开，成为漫长人生里的一个匆匆过客，突如其来的来，静悄悄地走。

    “清苑，今日我若是听你的话走了，你会后悔，我也会后悔，与其让我们都后悔，何必大胆一次呢。反正我已经做过更大胆的事情了”。

    雪凝音心里堵的慌，涌上一种又闷有涩的感觉，眼眶有了酸意。

    她看得出来，清苑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希望能和自己在一起，可他只能口是心非地赶自己走。

    “你会后悔的，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早就注定好了的”。

    迟清苑眼神黯淡至极，虽然雪凝音的话让他有些动容，有些摇摆，可他很快复又坚定起来。

    这一次一定不能再和阿凝牵扯上一分一毫的关系，她有她自己的路，只要此生顺遂，哪怕这条路上以后再也没有他相伴也无妨。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接近我，如果没有你出现，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对我遗失的过去产生好奇”。

    雪凝音往前迈了一步，步子轻而缓，落地的声音直直落到人的心里。

    “三年前，是我太懦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可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一如从前那样清楚，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要你陪在我身边，漫漫修行路，孑然一身，我原本觉得没什么的，我最开始的计划了也没想过其他人，可我现在希望未来有你的参与”。

    又往前迈了一步，雪凝音没有任何犹疑。

    近在咫尺的距离。

    “我的答案我给出了，如果清苑还想要我走，我不强求。如果不是，这最后一步也在你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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