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她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莫凝儿呆呆的看着逐渐变成了黑色的天空，她的心也和这个天空一样，阴沉沉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就好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看起来十分激动。

    “我，我的哥哥，他对我很好！”莫凝儿此时就好像找到了一个，不逃走留在这里的理由。

    莫冰心看着她这样都无语了。

    她摇了摇头，对莫凝儿冷酷的说道：“你在想什么，你哥哥怎么会对你好呢？”

    莫冰心那时看到莫凝儿的哥哥，见他样貌纯朴还拿着工具，看起来是个踏实肯干的人，但是……

    “你不会不知道，你一次次被卖出去，得到钱的人是谁吧。”

    莫凝儿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哥哥的事情，她可没有和莫冰心说过。而莫冰心最近都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你都想起来了吗？”

    “而且……他卖你的理由，居然是为了赌钱……”

    莫冰心说了这句话，叹了叹气。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那当然是因为……一个喜欢赌钱的人，他的神态，目光都会和其它人有一定的区别。刚开始莫冰心见他次数少，没发现，后来见的多就猜到了。

    莫凝儿咬了咬嘴唇，神情暗淡，声音有些颤抖：“你都想起来了吗？”

    这件事情，是她最痛苦的事，她是真的不想提。

    谁能想得到，她哥哥会为了钱，对他年幼的妹妹打这种主意。刚开始的时候，莫凝儿爹娘也觉得不适合。

    但是她哥说……

    “等到她走了，你们就只能靠我了，我现在欠债了，不帮我还，那你们不仅没有女儿，也没有儿子了！”

    莫凝儿的父母犹豫了一下，就哭着把莫凝儿送了出去。

    但是……不是嫁人，而是卖……

    有些是卖给别人做通房丫环，有的是卖给别人做生孩子的工具。

    莫凝儿瑟缩了一下身体，她觉得有些难堪。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是，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这样了。”

    莫冰心看到这么一个美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好受，但是她必须要把莫凝儿打醒才行，不然她就只能这么自欺欺人下去，还会白丢了一条命。

    “对啊，他是不赌了，可是……”莫冰心缓缓的蹲了下来，一片阴影把莫凝儿都笼罩了起来。

    “你身上的这些……”她缓缓的剥开了莫凝儿的衣服，白皙的皮肤下面，红色的，青色的痕迹十分的显眼。

    莫凝儿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她一把就把莫冰心的手拍开了，莫冰心也并不在意。

    “你是不是以为，等你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

    不，你死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他们还是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他们还是不会觉得自己做了坏事。”

    莫冰心站了起来，看着莫凝儿，就像是看着……那个莫冰心，那个一心想死的莫冰心。

    “但是逃走了就不一样了。他们会承受那个妖怪的怒火，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我们之所以这样，也不是我们的错。”

    “不是……我们的错？”

    莫凝儿似乎被触动了一下。

    刚开始她也在想，到底是什么，让她有这么多磨难，她的爹娘，哥哥，包括周围的人，就告诉她。

    错就是错在，她是女孩子，她被妖怪选中了。

    因为她从出生开始就带着不好的命运，他们才会这么对她。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

    两行泪水落了下来，莫凝儿心里有很大的触动。

    “明天，收拾好，我带你走！”莫冰心见她这样了，心也软了下来。其实莫凝儿和她一样，都命不好的孩子，甚至莫凝儿经历的还要更加残酷一些。

    莫冰心觉得自己对她有些凶了。

    莫凝儿被她拍了拍头，有一种被爱怜的感觉，她微愣的神情才变得缓和起来。

    “好。”莫凝儿擦干了眼泪，觉得现在天虽然黑了，但是莫冰心就像是黑暗之中的一束光。

    远处的牛车晃晃悠悠的跑了过来，莫凝儿的哥哥背着背篓，一语不发的把莫凝儿接上了车。

    看到她红红的眼睛有些狐疑：“你这是怎么了？”

    莫凝儿立马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刚刚，不小心把泥弄到眼睛里面了，揉了一会儿。”

    莫凝儿的哥哥哦了一声，而后让莫凝儿坐在了他的前面，一只手拿着鞭子，一只手悄悄放到了前面那人衣服里面。

    莫凝儿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了起来，但她只是咬了咬唇，没有任何的动作。

    夜晚的风很冷很冷，莫冰心把被子盖在身上，有些木然的看着远方，嘀咕了一句：“明天要下雨了。”

    乾坤珠发出了幽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