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闲秋的话像是在诀别，像是从此不会再相见，杨沁穿好衣服，看着映在屏风上的身影，想起了她的笑容，那么惊艳，费劲心思把她留下来真的好吗？

    她说的没错，人心最，而后宫中最难猜透的便是皇帝的心思，若是皇帝是像古闲秋一样的倔强的人呢。

    在屏风后面换衣服的古闲秋，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视线，带着怀疑，古闲秋穿好以后，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真正的古人的衣服实在是比现代好看太多。

    说清楚的好，不然杨沁这个多疑的女人，怕是要坏了她的好事。

    当她走出屏风时，杨沁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妆容，古闲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梳理长发，杨沁不仅人美，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流下香肩，丝滑似水，真真是绝色才会有的秀发。古闲秋有些羡慕她，有着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和小巧精致的五官，鬓发如云旁人羡煞。

    “沁儿，我帮你是你帮我，所以你不必那么多疑虑。”

    杨沁没有说话，有些吃惊地看着铜镜中的古闲秋，她不明白为什么古闲秋总能看透她的想法。

    “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古闲秋把梳子放下，用手遮住杨沁的视线，“这在宫里不是好事，亦是好事，你的这双会说话的眼睛，献给皇帝足以，对于其他人，一定要牢牢的遮住。”

    “是。”杨沁不自觉地答了一声，愣住了，她在被古闲秋牵着走，却无力反抗。

    “还有一点记住，若是皇帝问是谁为你做的这件衣服，不要提及我的名字，你要做的是讨好皇帝，而我，”古闲秋露出淡淡的笑容，“要让皇帝嫌弃。”

    戌时一刻，姑姑们带领着各自的小主，到小花园等候，古闲秋大致地数了下，几批秀女选下来，仅仅剩下五十人不到，一次面见皇帝的有七位，每个人手里有刻着自己名字的令牌和一朵小小的白色甘菊，皇帝留令牌便是留人，留花便是不留人。

    自古形容女子，大多是花，这个皇帝竟将花与人并列在一起，实在让人不愉快，古闲秋看着手里的甘菊，摇了摇头。

    她对这位皇帝的评价已经降为负数。

    走进小花园，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古闲秋身上，一身红衣，白肌似雪，眼角的浓妆，不像是来选妃，倒像是应征戏班子的。杨沁看到她的妆容，犹豫了下，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躲在角落中，生怕有人来找古闲秋的麻烦。虽是在角落，但一个清高似仙女，一个美艳似艺伎的两个女人凑在一起，想不让人好奇都难。

    其他的女人们在不远处悄声细语，嘲笑着她们，只有一个女子跑到她们身边，满面笑容地和她们套近乎。

    大概也是源于好奇。

    古闲秋和杨沁是第一批面圣的人，两个人走在队伍中异常刺眼。古闲秋的裙子稍微长了些，拖在地上实在不方便走路，一只手稍微提起了一些，可在面圣时，容不得这些小动作，姑姑走过她身边时，拍了下她的手，斜瞪了她一眼，古闲秋只好不满地松开，任由裙子拖在地上。

    在快要走到皇帝面前时，后面的女人不知是如何想的，故意将步子迈得大了一点，一脚踩上了古闲秋的裙摆，古闲秋一个不稳，往前倒去，幸好走在她前面的杨沁反应快，回身扶住了她，才没出丑。

    可那后面的女人完全，没有歉意，反而是表现得不耐烦，暗暗嘀咕让她们快点往前走。杨沁有些气不过，忍着怒气，轻轻帮古闲秋提起裙摆，往前走。

    而这一幕小动作，不只是皇帝，陪同来的皇太后和德妃也看在眼里。

    待几个人站好，行完礼，太监开始大声介绍每个人的名字和来历，每念到一个人的名字，那人便上前一步，皇帝有些厌倦这个流程，低着头喝茶，始终不语。等人都介绍完，皇帝仍然没有说话，太监斗胆上前一步，低声询问皇帝的意思。

    “刚才故意踩人裙摆的女人轰走，花都不要留。”皇帝头也不抬的说。

    “这……陛下，万不可坏了规矩。”

    “冉公公，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皇太后不满地说道，“况且那名女子确实品行不端，哀家看那白衣的女子却是心地好。”

    冉公公冲吓人挥挥手，示意带走那个惹人厌的女人，两个小太监走上前，捂住那女人的嘴拖了出去，转身对皇太后说：“回太后娘娘，白衣的姑娘名为杨沁，是吏部尚书杨大人的女儿。”

    “杨沁？抬起头让朕瞧瞧。”

    杨沁按捺住心中复杂的心情，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缓缓抬起头，这一眼让皇帝完全沉迷其中，惊为天人。古闲秋余光中瞧见皇帝呆滞的表情，暗暗露出满意的笑容，杨沁定是会入宫，而且一定会受宠，至于可以不可以长久得到皇帝的独宠，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皇帝一时无言，旁边的德妃为避免气氛尴尬，开口赞叹道：“果然是绝世美人，太后娘娘真是好眼力。”

    真是会溜须拍马，还是最低级的拍马屁方式，难怪一直坐不上皇后的位置，也拿不到六宫之权，古闲秋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