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昭仪到处招拢人的事，文贵妃当成笑话一般，随意地跟皇后开了个玩笑就解决了。但后面来向她投诚的人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还有冷宫的人来，芳姑姑，她以为不会再见到这个帮过李贵妃的女人。

    听到芳姑姑来，文贵妃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复地问了纯儿一次，纯儿非常肯定地点头。

    她来做什么？在文贵妃的计划中没有芳姑姑这个人，冷宫的掌事实在是在宫斗中派不上太大的用场，所以她一直没有去，也没有去让人去探听冷宫的消息。现在她自己主动送上门倒也是好事，文贵妃让纯儿把芳姑姑请进来。无论如何，芳姑姑也是跟太后身边的英姑姑一样是老人，多少会有些帮助。

    “见过文贵妃娘娘。”芳姑姑行礼后，没有等文贵妃的话，径自起身。

    “坐吧！你是宫中老人，不必拘束。”

    “谢娘娘，”芳姑姑坐在无双安排的位置上，感谢无双递上的茶，说道，“前两日静昭仪来找过奴婢，劝说奴婢来向贵妃娘娘投诚，不是奴婢不肯，是奴婢实在无力。”

    “本宫明白，此事也是静昭仪擅自去安排的，即使有那么多人来向本宫投诚，本宫又能做什么呢？”

    “娘娘现在要做的，不就是保住肚子里的小皇子吗？”

    “你说的是，”文贵妃翘起嘴角，笑了笑说，“既然芳姑姑不是来投诚的，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本宫可是知道的，冷宫因为本来宫女就少，所以平时忙得很，光是打扫房间就要花很久。”

    哪里只是打扫房间，是酷刑。虽然她在冷宫的时候不用自己去做什么事，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那些宫女，用冰冷的井水洗衣服，吃着宫中其他人的剩饭，每日没有连洗漱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睡觉了。在李贵妃临死前，她见到的李贵妃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那狼狈的样子，真的是，不如乞丐。

    文贵妃话说的委婉，但芳姑姑一下便明白了，叹了口气，说：“奴婢这一生都耗费在宫中，难得能见到像贵妃娘娘这样的人，所以，奴婢的不幸算了，希望娘娘能过的好。”

    “你的意思是？”

    “娘娘，若是能出宫，便永远离开吧！”

    皇帝如何放过她，除非杀了皇帝，她不信什么鬼，没有那种迷信，所以她不怕皇帝变成冤鬼来找她，所以她才会下毒手，对这个她曾经动过情的男人。

    “芳姑姑，这话不能乱说。”

    文贵妃把手指放在嘴边，笑了笑，跟芳姑姑寒暄了两句，便让纯儿送客。芳姑姑，这个人，外冷内热，肯帮李贵妃见她，现在又在这种情势紧张的时候来给她警告，不会是什么坏人，只期望后宫的斗争不会牵连到冷宫芳姑姑安享晚年。

    “无双，我给静昭仪的口信你带到了吗？”

    “是，带到了，只是……”

    “静昭仪不肯停手？”

    无双点头。

    这个女人是在自寻死路。

    静昭仪才不是自寻死路，她想要帮文贵妃，想要证明自己比皇后更值得文贵妃信任，所以才会不停地去拉拢别人，替文贵妃。嫔妃也好，奴婢也好，只要是有可能帮助到文贵妃的人，她都会去拉拢。大概是在宫中休闲了太久，现在有了事情，感觉自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想要做更多的事。

    要拼尽全力去帮助文贵妃。

    要让她成为皇后才行，即使现在的皇后是文贵妃的好姐妹，可是这种好姐妹，能维持多久？不是已经土崩瓦解了吗？她看出来了，皇后那边且不说，文贵妃对皇后不像是以前那么亲密了。

    是个趁虚而入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好，这次一定要得到文贵妃的侧目。

    她是这么想的。

    李贵仪想要阻止她，可是她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皇帝封赏后宫的老人，唯独她没有得到封赏，因为她是李贵妃的侄女，是曾经陷害过文贵妃的人。而在前一阵跟她说过要一起互相安慰的人，超过了她，成昭仪，然后拼了命地想去博得她所倾慕的人的，哪怕是一点点、一丝丝。

    她能理解文贵妃的吸引人之处，可是太过了，静昭仪做得太过了，如果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不要说拉拢别人，自己的命都要放在这，那时，文贵妃会救她吗？替她求情吗？

    当然不会。

    文贵妃回来的第一天，她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的变化，完全失去了名为感情的东西。

    准确的说是抛弃了，嘴上喊着溪姐姐，可是不像以前那样柔情似水，就像是一具人偶，被一个叫古闲秋的人操纵的人偶。做着冷静到不可思议的事，包括嗓子完全废掉的怜婉仪。

    怜婉仪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妹妹，居然能下此毒手，毫不留情。

    现在的怜婉仪不要说是说话了，连声音都很难发出，因为无法把宫规倒背如流，仍然在钟粹宫努力地念着。刘妃每每去看望她，回来时脸色总是很难看，李贵仪平时在宫中行走，不是没见过，她尽量避免去钟粹宫那边，怕听到怜婉仪的嘶吼声，像是野兽一般。

    钟粹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