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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先知亦先觉
“看林兄的样子似乎颇为好奇，起初我也并不知晓这一段往事，只是有一次见到大同府郡的郡守大人前来晋阳龙泉寺拜见慧觉大师，这才知晓。”
何生看了一眼，似乎早已预料到林凡此时的表现，一口将手中的半个素包吞个干净，起身笑着说道：“今日我是来向林兄告辞的，家中尚有八十老母，须得早早准备御寒所需之物，听说今年河南大旱，许多地方颗粒无收，自然这粮价也水涨船高，若不及早准备，怕是这冬日很难安然度过。”
何生话音一顿，随即接着说道：“对了，忘记提醒林兄了，晋阳的御寒之物早在月前便已告急，林兄若要准备，须得前往周边其他的县府。”
“能结交林兄当属人生一大幸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林兄你我院试之日再见。”
何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真挚的笑容，躬身作别，离开了龙泉寺。
“百姓虽然意识到了御寒，但却根本不清楚此次寒潮的可怕，而且御寒之物短缺，怕是这冬日真的过不去了……”
林凡喃喃道，心头更是沉重万分，大明朝疆域广阔，想要顾及到天下万民，以他一人之力根本办不到，须得让朝廷内阁中的几位阁老认识到此次寒潮的严重性，方可有一线生机。
“先去见一见慧觉大师，圣上敕封的圣师，若是告知缘由应当会有办法。”
龙泉寺中的庙宇排布森罗其布，诸多佛舍与诵经之地混杂其中，相对于藏经阁如此重要之地，竟是坐落于一片佛舍的正中央，一路上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僧人打扫，颇为冷清。
林凡走了许久，问了一路的僧人才找到藏经阁，刚要敲门而进，藏经阁内便传来慧觉大师的声音。
“林施主请进，不必太过拘谨。”
林凡推门走了进去，龙泉寺的藏经阁修筑的颇为宏大，林凡大致粗略的扫过，书架经卷竟有千余卷，倒是不负千年古刹的名声。
光线昏沉，唯有东南角的一片有烛火摇曳，林凡走了过去，慧觉大师正俯身香案前，提笔挥毫。
“这是在写……昨日诗会之中我所作的那首《沁园春·雪》？”
林凡看着慧觉大师的动作，心神也渐渐的沉入其中。
“笔势恍如飞鸿戏海，精研体势，心慕手追，笔力有魏晋碑文之雄厚有劲，虽承于汉魏之风，但却早已脱颖而出，自成一家。”
“妙！妙！妙！”
林凡忍不住连连赞叹道。
慧觉大师所书，除了古史中的那几位书道宗师之外，无一人能与之相比。
“阿弥陀佛，林施主谬赞了，相比林施主的这首词中气吞山河，胸怀天下的气势，我字法如何，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慧觉大师放下笔墨，袈裟拂过香案，却是拿起了一旁的热茶。
“林施主请坐，这是今年山中所长的最后一批茶，算的上已经是老茶了，不过味道还好，林施主尝一尝。”
林凡颔首表示谢意，心中却是有些不自然，从他一进入藏经阁中，便总感觉有一道目光紧紧的追随着他，此刻坐在慧觉大师面前，更是有一种如坐针毡之感。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慧觉大师目慈含笑，看着林凡，目光之中仿佛多了些什么。
林凡刚刚拿起茶杯，却是一愣，茶杯顿在半空中下意识的问道：“大师……指的是什么？”
“自然是林施主你，林施主很特别，跟天下人都不一样。”
哐当！
茶杯掉在地上，林凡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位慈眉善目的大师，心底早已泛起了滔天海浪！
林凡不明白慧觉大师所说的不一样究竟是什么，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最大的秘密，难不成慧觉大师看了出来，还是他想多了……
如此寒冷的天气中，林凡的后背却被泛起的冷汗浸湿，虽然未曾抬头，但是还是能感受到慧觉大师那如同残阳红霞般的目光，虽稍显冰冷，却能穿透世间万物。
啪嗒！
林凡额头前的一滴汗珠滴落，砸在藏经阁的地面上，在如此安静的空间中，显得异常突兀。
“林施主不必紧张，贫僧说的是林施主的气度与学问，乃贫僧生平仅见，这才说林施主与众不同。”
听到慧觉大师的解释，林凡这才稍显心安，长出一口气，赶忙捡起地上的茶杯赔笑道：“让大师见笑了，不知大师寻我来此所为何事？”
慧觉大师并未回答林凡，而是转头看向窗外飘落的飞霜，神色平静的说道：“天太冷了，冷的有些不同寻常，林施主词中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贫僧曾夜观天象，这样的寒潮若是再持续一段时间，天下怕是都要遭难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林凡心中涌出一股诧异，慧觉大师竟能注意到气候的反常，而自己所作的词竟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