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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的幼稚
和张破门想的不太一样，牛头马面并没有因为他们把婴鬼杀死而大动肝火，马面将先前的簿子拿出来，划了一道，就算是交差了。
“像婴鬼这样的东西，大抵是没有转世投胎的可能的。”
牛头说的轻描淡写，让张破门有些不解，
“为啥啊？”
“因为婴儿出生时没有意识，依靠自身的怨气显然很难化为恶鬼，一旦出现了，都是有人从中作祟用法子养出来的，所以即便我们抓回来也是要杀的，无妨，不必担心。”
“既然有人养鬼，你就得小心些，指不定你们已经被人家盯上，虽说我们两个很看重你小子，但人事，还是得你自己来处理，我们可帮不了你什么。”
张破门点头称是，心中迷茫的很。
这县城中风起云涌，实在是怪异至极，恐怕剩下的这八鬼，还会引出各种各样的事情。
“走了走了，若是有了其他鬼魂的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张破门恭送两位阴差离去，这才躺在了床上。
自打成了请神人之后，各种怪奇的事情就没停下过，张破门自己搞不清楚是好是坏，在他看来，自己的胆子倒是比以前大了不少，帮到人时，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船到桥头自然直，干这行不就说了个缘分吗？真是，想那么多干什么。”
张破门想开之后觉得浑身舒坦不少，这就沉沉睡去。
有了手机之后的他也得到了白章以及其他好兄弟们的联系方式以备急需，张破门不会鼓捣这玩意儿，还是白章教他发短信打电话，张破门新鲜劲过去之后又觉无趣，一看到手机，他心里总惦记着那个夏天，还是想再见见那个脸蛋黑黑的发小。
婴鬼的事情解决之后，仿佛所有的暗流都已经消失不见，许久他都没有看到牛头马面出现在宿舍里，偶尔和书中仙聊聊天，也还算有趣，书中仙不愿告诉他有关自己的一切，张破门也懒得去问。
就这样，寒假很快到来，放假的当天，张破门和好兄弟们好好吃了一顿，也约了寒假去哪里玩，他们几个都是农村的孩子，村和村之间的距离倒也不算远，假期如果能出去还是可以凑一块耍耍，正好大过年的，不出来溜溜弯不算年轻人。
白章说师父即将辟谷出关，他得去那边照看，张破门心中一直有所疑问，临走前他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白章，你过年也不回家？你不去找父母吗？”
张破门选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角度，哪知道白章说的却异常爽快。
“我小时候被父母扔了，从小到大，都是师父供我养我的。”
“我师父说我父母多灾多难，为了不让我也跟着受苦才过继给师父，他妈的，我根本不信，不想养，何必要把我生出来？”
白章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但张破门知道，不能再问了，他只是拍了拍白章的肩膀，抱了一下。
“破门，给你这个。”
张破门接过白章手中的玩意儿，正是那本金瓶梅。
“我可不看黄书，拿走。”
张破门嘴上说着，手上已经翻开找插画了。
然而里面的内容却让他十分失望，金瓶梅只是个封面书皮，里面的东西，是道教的那些法咒。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每天都在看金瓶梅吧？这是我师父的恶趣味，他说了，这书等我彻底学会之后，看谁顺眼交给谁，也算是我们这一脉流到外面的东西，不能让传承断了，所以我给你，你也干这行，对你应该有帮助。”
张破门点了点头，将书收下。
黄昏日落，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张破门和几个同学包了车，到地方直接喊停，十多块钱不算贵，就那样颠簸了一路，等到他下车，和几个同学打过招呼之后，这才“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他摇晃着朝家中走去，天色已黑，村子里挂上了红灯笼，照亮着张破门回家的路。
冬天天黑的早，村口的集市也早就收摊了，张破门穿着学校发的冬季校服，哈出一口白气，走到村口，确认无误之后，朝着家中走去。
他没有提前写信给父母，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等到他把那小小的木门推开，家里的大黄开始汪汪叫。
一个粗重的声音从房子里传来，还有翻腾东西的声音。
“臭狗，来人也叫，不来人也叫！”
张谭拿着家传的柳树条走出来，骂骂咧咧，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破门。
张破门突然发现，父亲的白头发变多了。
张谭愣了愣神，走上前去，一把把张破门的书包拿下来，朝着屋子喊：
“孩子他妈，破门回来了！”
张破门不知道为啥，就觉得眼睛有点发酸，他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想哭，他心里暗自嘀咕，你妈个比，我怎么这么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