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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衡郡王因芮深是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老师,师恩重如山,一直对他百般敬爱,每年都行冰炭之敬。他虽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却也听从了芮深的话里话外,于是暗命衡州知府于姜临等人回京途中设下埋伏暗杀姜临,失败后借着圣上寿辰进京,借机再行谋杀。
“陛下,这就是所有一切的起因经过。综上所述,臣罪有二。其一,贵为皇室宗亲,本不该结交地方官员,却与衡州府台、朝廷官员暗中联络。其二,臣险些剥夺姜大人的性命,伤其发肤。”戴宇重重一拜,“求陛下治罪!”
冗长的论述言毕,群臣窃议声沸然。
圣上龙颜早已青白,深壑似的眼袋跳个不停,“传旨,将衡郡王即刻槛回封地,非朕旨意不得进京!”喘息两口,又道:“今日朕累了,散朝!”
圣上离去,而众臣涛浪却依不能平。姜临望着四面群臣,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全德贵敛财害民,政以贿成,官以赂受。芮深虽与他不同,还算心系大统,却被个人私恨蒙蔽双目,不惜用卑劣手段谋一己之力,枉顾深明大义,致使万劫不复。
这么看看,满朝朱紫,皆是衣冠禽兽!
圣上的銮驾摇曳在廊庑上,李华小碎步跟在身旁,窥了上面的人一眼,道:“主子,是否要传芮阁老入宫觐见?”
圣上闭目,闷重吐了口气。
李华立刻收声,唤身边小黄门上前,悄声道:“你赶紧去芮府请芮老爷子进宫,陛下口谕要见他。”
小黄门愣道:“干爹,主子没说呀!”
“嘿你这猴崽子,”李华乜他一眼,“主子喘气儿告诉咱家的,快去。”
小黄门踌躇道:“可......芮阁老不是病了吗?”
“病了?抬也得给咱家抬来!”李华踹人屁股一下,“再多问就甭回来了!”
圣上虚眼看着小黄门连滚带爬的走了,挑挑嘴角,留白半晌,方道:“李华,你说是不是谁坐上首辅的位子,都会改了性子。要是你坐上了,你会如何?”
李华吓出一身汗,急忙躬身垂手:“老奴怎敢?主子给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啊!”
圣上笑笑,哑声道:“你们都惶恐万分,可谁都是一个样儿,权力大了就狷狂了。”
云烟游走,殿脊六兽稳驻于高处,一只麻雀飞来,远远眺去,竟如第七只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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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政殿。
芮深着一身素衣跪趴在地上。
“你拖着病躯来见朕,朕不忍,赐座吧。”圣上遢在龙椅上,许是早朝疲累,声音显得无力苍白。
“老臣经历两朝,却有愧于陛下。”芮深眼中昏暝。
“为什么杀朕的子民,毁朕的声誉,耗国库的银子?”
字字浸寒,直戳芮深心窝。
“老臣......只是不忍陛下圣体身边飘有膻臭,阉党不除,朝廷便笼罩在浮云翳日下啊!”芮深白眉一抖,沙石之音从喉咙间溢出。
窗外忽然惊雷灌空,顷刻阴云生烟。
芮深侧头,“这天......变得真快。”
圣上拂袖按揉眉心,“那孩子满心装的都是朕的江山社稷。朕去不到的地方,无论多远,他都替朕去;朕要的东西,无论多沉,他都扛到朕眼前来。如此忠良之臣,你们为何要与他过不去?”
“这就是他的错啊,陛下!”芮深再次跪礼,“身为人臣,怎能满心装着君主的江山社稷!”
浓雷轰隆一声,圣上握着菩提串子的手不期一颤,线断菩提,滚在地上。
“陛下,您若是不信,尽可将他推到老臣这个位置。”芮深病态深茫的苦笑:“老臣知道您不愿再听,可老臣还要死谏一番,您可以堵着耳朵,这笔账老臣来梳理。”
芮深拢手凝眉,“姜临,十三岁任刑部主事,上任头天亲手将前任主事用白绫勒死。十五岁任刑部侍郎,只因一个九品照磨划伤了他手下的喽啰,便砍其臂膀,教唆其子弑父。同年拽下前任上司,任刑部尚书,进出朝堂,位列百官。十八岁将全德贵灭门抄家,手段之狠辣歹毒,令人闻风丧胆!同年,出入于内阁,他所到之处各路官员需得跪接,他所厌之人必杀之以后快。陛下,此人何其乖戾,您比老臣清楚百倍!”
圣上眼底神色变化,耳边嗡嗡振动,窗柩‘嘭’的被风吹开,竟将他吓了一激灵。
芮深泪涎垂地,“老臣无能,未能替陛下铲除如此乾纲自断之人,是老臣之过也。可您记不记得,这样恐怖如斯之人,今年还未及弱冠,却又何等弄权搅风,您怎能还当他是个孩子!”
“够了!”圣上暴喝狮吼:“你厚颜无耻的跟朕说这些,是要让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吗!他手上沾的每一滴血,朕都知道。而你!你仗着朕对你亲厚信任,仗着是皇后的叔伯,勾结地方官员杀朕子民万数,害民水利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