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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在围观人群中,孙悟本不停地按着快门——他手上的是柯达袖珍相机。
有意思的是,当年常凯申送给陈洁如的新婚礼物正是这种型号的照相机。
“啪嗒!”
一声轻响,马祥生手中的雪茄失手掉在了地上。
“吸烟有害健康啊。”
倪大野低头看了看雪茄,抬头瞧了瞧马祥生,施施然地问道:“马爷,您看我们这事儿……”
“咕嘟!”
马祥生咽了一大口唾沫,揉了揉眼睛,呆呆地向了他的身后。
倪大野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原来是躺平的的那50+8+4位道上兄弟。
“哦,马爷放心,我没下狠手。你的弟兄们大多数都能活下来,不过残疾么……”
他挠了挠头,很是无辜地道:“这个我就没法控制了。”
“呼——吁——呼——吁——呼——吁……”
身为杜月笙最为倚重的小八股党成员,马祥生也不是被吓大的。
他做了几下深呼吸,这颗心就稍微安定了一些,毕竟自己在外面还有巡捕房撑腰,更何况自己是杜老板的人!
他把心一定,把胸一挺,把脸一板地道:“这位兄弟,阿拉上海滩的事情不是武力能够解决的……”
“马爷,请等一下!您好像说错了吧呵呵呵……”倪大野笑呵呵地打断道。
这个小白脸还算识相!
马祥生松了一口气,皱起扫帚眉,气势汹汹地反问道:“老子说错了什么啊?”
“马爷,您错就错在……”
倪大野那张小白脸就如同川剧“变脸”一样,瞬间变成大黑脸,“侬只瘪三也配和我称兄道弟?!”
他高高地扬起右手就是重重的一个耳光。
“口拍!”
这一记耳光之响,就连在剧院外的围观群众也听得真真的。
吃了这么扎扎实实的一碗耳光馄饨,马祥生的左脸就像吃了发酵粉的面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噗”地一下肿了起来。
别说他了,就连旁观者都觉得自己脸上隐隐作痛。
这个流氓头子不由得地倒退了一大步,就“咵啦”一下撞开了乾坤大戏院的大门。
他抬手捂着左脸,心中恨恨地道,这家伙是个乡下人,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也罢,好汉不吃眼前亏。
马祥生憋着怒气,挤出笑容,放软腔调道:“这位朋友我们还是有话好……”
“侬只赤佬还敢和我呼朋唤友?!”
虎着一张大黑脸的这位小白脸“咵咵”地上前两步,反手抡圆了就是第二记耳光。
“口口拍拍!!”
这第二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马爷的右边腮帮子上,他的右脸顿时肿得比左边还高。
马祥生像是无头的苍蝇,往后面转了两个大圈子,跌跌撞撞地退入了剧场前的广场之中。
而耳光的脆响和马爷的惨状,全都围观群众的耳中和眼中。
此时此刻,几乎整个大世界的游客都集中到了乾坤大剧院的附近,毛估估有两三千人的样子。
由于大世界采用后世商场常见的环廊结构,所以挤不进剧院门前广场的游客们都集中在二、三、四层的环廊上,居高临下地将这个场景听得也看得清清楚楚。
“啊?!”
二楼《大世界报》报社中的有人一声惊呼:“里厢是啥宁(里面是谁),居然敢请马祥生吃耳光?!”
“哈哈!”
孙大社长却轻笑两声道,“看来今朝大世界来了一位卢少帅那样的遮奢人物!”
孙家振说的“卢少帅”便是皖系军阀,苏皖宣抚使兼江苏军务督办卢永祥之子卢小(筱)嘉。
民国十三年的齐(齐燮元)卢战争,也叫“第一次江浙战争”之前,他和作霖之子张学良,段祺瑞之子段宏业……哦。还有倪大野的表外甥孙科并称为“民国四大公子”。
卢永祥此战失利,下野去了日本,卢小嘉自然当不了“四大公子”,不过后来当了吃软饭的拆白党。
提起卢小嘉么,他最有名的事迹就是和黄金荣那段公案。
民国九年(1920年),黄金荣黄大探长为了捧红自己的看重的名伶露兰春,专门搭建了一个荣记共舞台,共其演出。而他每天都带着徒子徒孙去捧场。
有一天他在剧场中听到有人喝露兰春的倒彩,勃然大怒,让徒众们给那个不开眼的“小赤佬”吃了一点“辣火酱”。
没想到这只“小赤佬”正是卢小嘉,他回去之后,就让老爹的部下淞沪护军使兼第6混成旅旅长——何丰林把黄金荣抓了起来,亲自给老黄用刑,还将其关在地下室之中。
最后杜月笙央求青帮“礼”字辈老头子,有着“帮会魁首”的两淮镇守使张锦湖,后者正是何丰林的青帮师傅。
张锦湖出面说了一个人情,杜月笙又赔上一份重礼,露兰春还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