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欺人太甚

    就这，算什么“天谴”？伊夙蓉刚才说的话，只是为了怼伊儇而已，要是这算“天谴”，那天未免也太“温柔”了些。

    不过，伊夙蓉倒是真希望她当真能遭个天谴，好好长长记性。

    就这次这根本称不上“惩罚”的处置，怎么可能会让伊儇长记性？大约只会让她消停两天，之后只会愈发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反正伊君逍永远都是她坚实的后盾、让她有恃无恐的坚定靠山。

    伊夙蓉舒了口气，无妨，反正她一开始也是打算靠自己，嗯……以及系统。

    此时的伊夙蓉之所以对伊儇没那么生气，当然不是因为那一点点的惩罚抵消了伊儇的所作所为，素来爱憎分明的伊夙蓉，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原谅伊儇？但这会儿，有些已经发生的事，的确是她还不知道的。

    伊夙蓉回到院中，看到几个下人的脸色分外沉重，问她们还支支吾吾，逼问了好一会儿，这才知道，原来今日替她说话的绥草竟然挨了一顿打，这会儿趴在房间里，根本起不来。

    伊夙蓉赶紧跑到绥草的房中，想要掀开绥草的被子，却被白芷紧紧拉住：“姑娘，别看……再说，草儿都已经挨了打，姑娘看了也只会脏了眼。”

    伊夙蓉还是将白芷的手甩开，掀开了盖在绥草身上的被子，瞬间，泪水就溢出了眼眶——她那下半身竟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几乎已经看不出形状来，即便那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可看着依然骇人无比。

    要不是亲眼所见，伊夙蓉怎么敢相信，这些人的手竟然能这么狠！打绥草竟然用的不是板子，而是藤条，藤条抽一下，人身上便会立即生出血红的印子；不过几下，就能令人皮开肉绽！

    绥草不过只是个十三岁的丫头，豆蔻初开的大好年纪，不过是替她这个主子说了几句话，竟然就要遭这种罪……好啊，杀人诛心，这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想让所有下人以后都不敢替她说半句话，是吗？

    伊夙蓉心中悲愤交加，只恨自己势单力薄，眼看着下人因她受了这等委屈，她却无处控诉……

    此时，一只小手却颤抖着覆上了她的脸，为她擦拭着泪水：“姑娘，别哭……草儿，没事……”

    白芷也赶紧说：“姑娘不必担心，做下人的，谁还没挨过几顿毒打。只是草儿的年纪小，皮肉嫩了些，才伤的这么重，养伤一阵总会好的。姑娘可别为我们下人掉眼泪呀，我们……可是万万受不起的。”

    伊夙蓉自知眼泪无用，便以丝帕拭去泪水，亲自为绥草处理了伤口，又抓药开方，亲自为她上药。即便他人都在阻拦，可她这主子决定的事，旁人自然无法干涉。

    她不光要照顾绥草这一日，接下来的每一日，她都要亲自照顾，直至绥草痊愈为止——他们不是不把下人当人吗？不是要杀人诛心吗？好，那么她便身体力行来告诉所有下人，她有多把他们当人。

    傍晚，裘氏来到伊夙蓉房中，特地带来了补汤。

    “蓉儿，今日你受苦了，这是早前老爷为我补身体给的方子炖的汤，我特地叫厨房做的，来趁热喝了吧。”

    伊夙蓉跟裘氏无冤无仇，即便那吴嬷嬷是个惹人烦的老货，却也不能因此而迁怒裘氏，为自己无端树敌。何况，她早就察觉她这儿有好几个下人都已经收了伊儇的好处。

    伊夙蓉慢慢地喝着汤，裘氏忽然叹息道：“蓉儿，我这做母亲的，没能为你说上半句话，你要怪我也无妨。”

    伊夙蓉马上说道：“母亲，蓉儿岂是那般小肚鸡肠、不辨是非的狭隘之人？”

    裘氏露出笑容，却皱起了眉，她抚着伊夙蓉：“我自知蓉儿是家里最乖顺懂事的孩子，也不信你会有逾矩之举，只是……未曾料想，儇儿竟会对你如此苦苦相逼……”

    裘氏一边说着，忍不住一边叹息。家里的孩子不懂事，外人听说，只会说她这主母治家无方，自家的院子都管不好。即便孩子不是她生的，却仍有管教之责。

    可裘氏嫁给伊君逍的时候，伊儇已经懂事，更是已经被骄纵惯了，打小惯出来的歪根，长大还想要纠正，谈何容易？何况裘氏虽然能力是极强的，可惜她并不是强势的性子，又想给夫君留下秀外慧中、温婉大方的印象，又想压住伊儇、对她严加管教，怎么可能呢？梦里什么都有。

    伊夙蓉当然知道她这主母处境有多难，也从未想要迁怒于她。听着裘氏的百般安抚，她更是能体会裘氏的心境。

    “蓉儿，我听闻你亲自为下人疗伤，这倒也并无不可，只是……这些下人是不能骄纵的。”

    伊夙蓉道：“母亲，我自有分寸，绥草没错，却因我而重伤，身为主子，我必须要对她负责。”

    裘氏叹息道：“官人对下人素来都是颇为严厉的，绥草竟敢当众官人，还留她在府中，已经是官人莫大的仁慈，你可万万不能怪罪官人。”

    伊夙蓉知道，这年头的下人们就是这种非人的处境，挨打挨骂太正常了，她也知道她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但她想如何对待自己身边的下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