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桌旁, 哪怕顾礼想跟颜铃离远点距离都不行了。

    他要教她功课，不离近点是没法看到习题册，也没法去写解题步骤的。

    他要是不坐下，反倒显得很心虚。

    顾礼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书桌的另一侧, 没有拖延时间, 直问道：“你是哪题不会？”

    颜铃的成绩在圣希里亚同样名列前茅, 她不会的题, 那绝对是有难度的题。

    佟铃最近压榨系统成了习惯, 对着系统就命令道：“扫描下习题册，给我把最难的题全部圈出来, 3秒内我要看到结果。”

    m577一边吐槽一边把页数标注出来：【你这是什么霸总发言……】

    它是从什么时候起, 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不应该啊, 它是系统，它不该怕变态的。

    佟铃将系统勾好的题目，一一找出来, 放到顾礼的面前道：“有这些。”

    顾礼的视线只落在面前的习题册上，一眼都没往颜铃身上多看。

    但即便没看, 他依然能闻到少女身上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香。她放在习题册上的手纤细漂亮, 她的指甲被修剪的很圆润，透着健康粉嫩的光泽。洁白的手臂压在书桌上，稍不注意就会和他碰上。

    顾礼不自觉地避开了手, 集中心神去看习题。

    颜铃选出的题目确实有难度, 不过对于顾礼来说, 这点难度不算什么。

    他早就学完了整学期的科目, 并且已经开始自学大学课程了。

    顾礼没有直接把答案算出来给颜铃, 毕竟他是要教题, 不是给答案。

    “你是从哪一步不会的？”顾礼问。

    m577不用佟铃提醒, 飞快把所有的解题步骤列了出来，还贴心的注明了难易程度。

    佟铃对此不禁夸了系统一句：“你真的成熟了，我很欣慰。”

    m577：【……】

    为什么，为什么它在这一刻只感到了心酸。

    “这一步。”佟铃把前面的解题步骤写完，然后向顾礼的方向挨近了些，“接下来要怎么做？”

    少女湿漉漉的发丝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一点水迹蔓延了下来。

    顾礼蹙起眉，克制不住的想要为少女擦干头发。

    “啊，”或许是他的表情引起了颜铃的误会，少女连忙一手挽起发丝，一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擦拭起来，“是我没注意，把水滴在你的身上了，对不起对不起……”

    颜铃柔软的指腹轻轻滑过他的胳膊，拭去水渍的同时，一阵痒意传了开来。

    顾礼微微一颤，迅速站起了身，“没事，我去拿毛巾。”

    转过身时，顾礼将手放在了被少女触碰过的胳膊上，那点异样的感觉迟迟未能消散。

    顾礼走进浴室，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毛巾，在回到少女身边前，他莫名地照了下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他表情很严肃，板着脸的模样很像是生了气。

    这不像平时的他。顾礼扯起嘴角，想要露出往日和煦的笑容，但他发现他做不到。

    他在紧张，他紧张到了连表情都控制不了的地步。

    父亲说过，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他都不能怯场。

    微笑，他要微笑才行。

    他不能让人看出不对。

    似乎是心理暗示起了效果，镜子里的少年终于缓缓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丑死了！！顾礼心里暗恼，他怎么能用这幅样子去见颜铃。

    颜铃会觉得他奇怪吗？会觉得他在生她的气吗？

    颜铃只是来问他习题，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顾礼揉了揉眉心，长出一口气后，拿起毛巾走出了浴室。

    一到书桌边，顾礼就看到颜铃怯怯地望向他，见到他又是不住地道歉。

    “抱歉，都怪我没注意，是不是弄.脏你了，对不起……”

    “不脏。”顾礼无奈地叹气，“我一点都不觉得脏，那只是水而已。”

    “我以为你有洁癖……”少女的脑袋里不知道是多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因为觉得难受会在水龙头下不停冲洗着手臂……”

    顾礼紧张的情绪就这么被一句话简简单单给弄没了。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颜铃的身上，极其认真地说道：“你不用向我道歉，我真的一点都没有生气。”

    颜铃这才放松地笑了起来，“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

    少女原本就足够好看，这个笑容更是灿烂迷人。

    “刚才见你冷着脸走开，我在想，我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你是不是心里早就厌烦我了呢。”颜铃的脸上带了丝忧郁：“说不定你只是抹不开面子，没法当面拒绝我，而我却仗着你性格好……”

    “没有！”顾礼没想到颜铃会这么想，他郑重其事地回复道：“没有，我不会厌烦你，更不会去讨厌你，你不要这么想。”

    他怎么可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