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燕窝

    “你可要去看看太后？”

    待夏其唐回到太极殿，林悦等人也早已到了。

    彼时，林悦正一面闲翻医书，一面捧了个水晶小碗儿喝着什么。

    “嗐，她不是好多了么，你倒清闲，可知我这两天又遇上一桩人命案子？”

    “听说了，方显回来便通知了如夜，还说你没回宫，让我们在宫里安静些，别太扎眼，当心太后发难，不知是什么缘故？”

    “哦？这是方显说的？”

    听了这话，夏其唐有些疑惑，他并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没有让方显嘱咐这些话。

    林悦也摇摇头：“我们倒没遇上太后发难，只是长街的小丫头子说，咱们离宫不久，太后就处罚了一个洒扫丫鬟，好像是因为洒扫的不干净，竟打了四十板子直接赶出宫去了。”

    “宫里的小丫头不过十来岁，一下挨四十板子，岂不要命么？”

    夏其唐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魏忠贤挨打的场面，便又将这事儿说与林悦听，“当初那宁妃骄纵，让小魏挨了十来板子，还养了许多日子才好，我让太医给她用了宫里最好的金创药，才算没留下病根。”

    “那事儿我听说来，好像是个叫秋菊的丫头……”

    林悦说到秋菊，突然停下不言语，而是有些惊恐的看向夏其唐。

    夏其唐也似想起什么似的，忙传了小魏进来，问她：“秋菊在哪儿？”

    “秋菊？皇上不是让她负责太极殿的后花园了么？现下大冬天的，后花园也没什么花草，她正在房中歇着呢。”

    “你看见她在房中了？”

    “对啊，奴婢一回来就去找秋菊姐姐了，刚才还聊了好一会儿天呢。”

    “噢，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夏其唐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想起，自己当初感念秋菊告知实情，又担心她因为告密再受什么人暗害，便将她从长街调到了自己的后花园来，因自己总不在宫中长待，竟快把这事儿忘了。

    “许是咱们想多了。”夏其唐又搓了搓手，“盛京的天气可真冷，跟熙安府完全是两个样子，对了，一进门就见你捧了个小碗儿，在喝什么？”

    林悦笑着将那水晶碗送到他眼前：“燕窝，你要尝尝么？”

    “燕窝？哪儿来的？”

    夏其唐见那碗里晶莹剔透，颇为惊异，自己当皇帝这么久，还没用过这珍馐美味呢！

    他接过那碗，只喝了一口，便觉一阵香甜滑过舌尖，还未经细尝味道，便顺着嗓子眼儿流下去了。

    “真是好东西！”

    夏其唐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看着那碗里所剩无几的燕窝，又送回林悦手里，“你喝吧，这东西女生喝了比较好。”

    林悦见他那样，不禁笑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皇帝了？这东西你那小厨房里都成堆了，御膳房岂不更多？”

    成堆了？

    夏其唐有些震惊，这燕窝在衢国难道不是珍稀的东西？

    “可惜，有一多半都是假的。”林悦拿起小勺，舀了两下那碗里的东西，却未再送入口中，“这一碗，就是廉价的糖水。”

    “糖水？”

    夏其唐复又咂了咂嘴，口中还存留着方才那股香甜的余味。

    他从没吃过燕窝，自然也尝不出这东西究竟是真是假。

    林悦便继续道：“我回来后，本想去小厨房寻些吃的，正看见有几个小厮在往里送燕窝，一问才知，说是冬日里气候干燥，每日做了给你润燥用的，我看那燕窝颜色不太正常，便瞧瞧掰了一点而下来，又让他们做了一碗送来，说你待会儿回来要吃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把我掰下来的那块拿回来烧了。”

    “烧了？”

    “不错。”林悦点点头，又道，“火点儿燃进那燕窝里，火星飞溅，噼啪作响，且有一股子焦臭味儿。”

    “这就说明是假的？”

    “这方法并不准确。”林悦摇摇头，又拿起那碗炖好了的燕窝，“真的燕窝炖好后，应该是有淡淡的黄色，可这碗却精油剔透，即便用水晶碗盛了，还是显得如此洁净，而且真的燕窝应该有一股淡淡的蛋清味儿，这碗却是没有的。”

    听了这些，夏其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眉头却微微皱起。

    送到皇帝口中的东西都敢掺假，看来，这当中的油水可好捞得很呐！

    林悦见他这般，知道他心内烦忧，便安慰道：“这样的事儿，历朝历代都有，所幸咱们有的参考，慢慢来吧。”

    “也只能这样了。”

    夏其唐耸了耸肩，强打起精神，苦笑道，“唉，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太后吧，身为明君，自然是百善孝为先嘛。”

    “咱们？”

    林悦瞧他一眼，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只摆弄着那水晶勺儿道，“你看你的皇额娘，叫我去做什么。”

    “你想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