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裕坐在车辕上，他心里很不好受。

    因为车厢里时不时传来女孩子抽泣的声音。

    “师父……呜呜……师父，我怕……呜呜……”

    齐可乐趴在乔伊身上，一直哭一直哭……

    乔伊强忍着不适，才没一巴掌拍开她。

    女孩子呜呜的哭声本就聒噪，齐可乐还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了她身上……简直不能忍。

    “乔伊，你倒是安慰安慰她啊！”独孤裕在外头急道。

    乔伊：……

    “乖徒儿，不哭了哦，”乔伊面无表情地说。

    “呜呜呜……”哭得更凶了。

    “这叫安慰吗？走心，走心一点啊！”独孤裕急吼吼的。

    乔伊：“不许哭，再哭我打你了。”

    独孤裕差点儿一头栽下马车……

    算了算了，他本来就不该对这个妹妹报什么期待的。

    “你到底会不会安慰……”

    “你行你来！”乔伊正要钻出车厢。

    齐可乐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呜呜，师父我不哭了，你别走，别走。”

    “保证不哭了？”乔伊怀疑地看着她。

    齐可乐连连点头，用袖子抹去眼泪鼻涕。

    她果真安安静静，直到回了将军府。

    她跟着乔伊回到明兰院，又一直跟进了乔伊的屋子。

    “你走错了，你的房间在隔壁。”

    “师父，我能跟你睡吗？”

    “不能。”

    乔伊毫不犹豫。

    齐可乐吸吸鼻子，又要哭。

    乔伊盯着她，“你说过，不哭了。”

    齐可乐赶紧点头，又抹抹脸。

    “去睡觉。”乔伊撵她。

    齐可乐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她的宝贝紫金炉鼎，“师父，我不困，咱们炼药吧，早日炼好，早日治好他。”

    乔伊盯着她看了会儿。

    齐可乐眼睛红红的，鼻头红红的。

    有些人可能天生丽质，她哭了那么久，竟然并不显得丑，反而透着让人怜惜的美。

    “算了，你现在未必有心情炼药。”

    “别赶我走……”

    “你若睡不着，咱们坐下聊聊。”乔伊在软榻上盘腿坐下。

    齐可乐立刻踢掉鞋子，紧挨着她，脑袋靠在她肩上，怀里还抱着紫金炉鼎。

    “他们欺负你了？”乔伊问。

    是谁说，怕什么就要去直面什么？

    齐可乐害怕……怕的就是刚刚的经历吧？

    所以，乔伊这个师父，有必要带领她，重新回忆刚刚的经历，而不是带着她逃避。

    “嗯……他们动手动脚的，摸我的脸，还摸我的胸……”

    乔伊吐了口气，“都死了吗？”

    她想再去补两刀。

    齐可乐怔了一下，“啊？哦，动手的两个离得近……都、都死了。”

    “下次如果再遇见小流氓，不要等他们碰到你再动手。发现他们想碰你的时候，就亮出武器，不要留情。”乔伊说道。

    “嗯，我知道了师父。”她乖乖点头。

    乔伊侧脸看着她，提及这些的事情，齐可乐表情正常，语气平缓……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害怕呀？

    “那你在……害怕什么？”乔伊问。

    齐可乐忽然抖了一下，“师父……我……我杀人了。他们死了，死了……我真的杀人了。我害怕……”

    乔伊：……

    原来她完全想错了。

    她以为，齐可乐被人欺负，所以害怕。没想到，她是因为保护自己，失手杀人而害怕。

    “傻姑娘，你若不拿出武器，不反击，你知道后果吗？

    “你可怜他们的命，他们会可怜你吗？那么几个男人爬上马车，你孤身一个女孩子！他们会折磨死你，你知道吗？”

    乔伊有点儿生气，她生气自己带齐可乐出去，却没教她要如何保护自己。

    她气厉墨渊明明早就遇见她，却留她和一群“狼”在一起。

    她气齐可乐明明做了对的事情，却被自责折磨。

    “还有，他们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吗？你是第一个被他们欺负的女孩子吗？他们在你之前，在你之后，都没有、也不会欺负别的女孩子吗？”

    乔伊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齐可乐。

    “不……不知道。应、应该不是只有我……他们、看起来，熟门熟路……”

    “所以，你只是为了自保，失手杀死了几个败类而已。完全不用自责，好吗？那些被他们欺负过、或者将来有可能被他们欺负伤害的女孩子，都会感谢你！

    “你有羽翅九天，可以保护自己。但那些女孩子，可能手无寸铁，毫无自保之力。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所以你也有比别人更重的责任。

    “遇见了，所以，除掉那些败类，本来就是你的责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