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化劫

    “嘿，醒醒了，你现在可没死。”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让卫炎明回复清明，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自己的面前，是一团漂浮着的物体，好像是水，好像是气，不可名状。他看向四周，一片白皙，一望无际。那团物体动了动：“别看了，这是你现在的心相，什么都没有。”它好像有点遗憾，没精打采的感觉。卫炎明看向他，什么也不说。那团东西飘向他：“你快死了。”

    卫炎明点头：“我知道。”之前的爆炸，虽然下意识地做了反应，但是也应该受了不小的伤，在这里完全感受不到有伤的样子。那团物体继续说：“你有遗憾吗？”卫炎明摇头。它愣了愣，继续问：“你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吗？”卫炎明想了想：“想要回家。”

    它卫炎明的头：“你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卫炎明低下头：“不记得了。”它疯狂地飞向其他地方，撞击着地面。好像听见了不能接受的东西。它稍微安稳下来一点，就发出极度怨恨的声音：“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就这么怕他吗！”卫炎明看他这样，开口问道：“我是什么？你认识的人吗？”

    它回答：“你是我的主人，我的战友，我的仇人。”它顿了顿，继续说：“你是一个错误。”卫炎明没有听懂，旋即继续问：“你想帮我吗？我现在要做什么。”它左右动了动：“我已经帮你度过了第一劫。我以为你至少会回复记忆，但是没有。现在的我根本不及巅峰的十一，根本帮不了你。”

    卫炎明眯了眯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侧多了波动。那是一个人，那是一个仿佛从血中站起来的人。与自己的眼神不同，他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眼白，没有自己的无知。满是血色的眼睛，绽放着戾气，没有杀意，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只有一种无处可发的暴戾。那团物体，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呼声。但接着，对卫炎明说：“你努力，别死咯。”就消失在卫炎明的心相里。

    卫炎明看着那个人，自己白皙的心相，在他出现的时候都被侵染成了浓浓的血红色。卫炎明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他容不得卫炎明多想，咬着自己的牙冲向了卫炎明，张开双手将他的脖子紧紧制住，卫炎明只觉颈骨将碎，但是却无法挣脱，不管使用多大的力气，就连打向他的拳头，都只是穿过他，毫无作用。

    那凶暴的戾气，顺着他的手臂，冲向卫炎明的头颅，血气上涌，使得筋脉逆乱。七窍流血，又一次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又一次感受到了无尽的冰凉。自己的经历，仿佛历历在目。高耸的拱门，只有光的太阳，陪着自己的她，手中的血剑。断肢，碎肉。喝骂，咀嚼，饿。打铁的时光，练武的时光，那柔弱的土地，清冽的月光，哭泣的她。

    卫炎明用着自己的最后的力气，扒向那人的手臂。但他戾气继续加强，渗入卫炎明的手臂，破损他所有的筋脉，让他没有力气再反抗。二人的脚下，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引着二人坠入。

    回不去了。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脑海中感觉遭到了重锤，打醒了自己，怎么可能不回去，她还在等我，她还在等！卫炎明身体里的戾气，不再侵入他的肉体，它们如同被引流的洪水，尽数冲向卫炎明的大脑，他的左眼中，渐渐多了一个纹章。他的眼神，也变得如同那个人一样，暴戾，血红。

    他的戾气，越涨越多，甚至压过了那个血人。

    挡我路的人，滚啊！他震开血人的双手，奋起铁拳，轰散弥漫的戾气，继续冲向血人，拳头，不会停息，戾气，不会消散。就在他戾气暴涨的时候，二人脚下的黑洞，伸出根根触须，抓着二人落入。卫炎明捂着自己的头，又有什么东西复苏了过来，但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去看。那个血人没有了动作，只有戾气在二人中间流转。

    这一次，是卫炎明的戾气无处激发。

    只有那个血人，这里只有那个血人！不再忍受丝毫，卫炎明扯着所有的触须，给了血人最后一拳，最凶猛的一拳，戾气的侵入，让他面色狰狞恐怖，如同跟血人有着刻骨的深仇大恨，对他的敌意，放大到了最极致。随之而来的，就是超越了自己可以承受的力量。他的手臂，溢出条条血线，直接轰在了血人的胸口。

    胸骨碎裂，脊骨破体。

    这一刻，卫炎明看见了血人的脸。十分熟悉，十分轻松。在他仅余的清明中，掀起了一阵狂风。因为，那是自己。那是一个带着淡淡微笑逝去的自己。

    还没有多想，那疯狂的敌意，就已经将另一个自己的身体，撕碎，折断。卫炎明浑身浴血，看向自己身下的黑洞。双目怒睁，不发一语。黑洞停了一会，悻悻地收回了触须，消失不见。

    卫炎明的原本白皙的心相，在他的滔天怒喝下，沾染无边的血色狂热。那血线，血气，在自己的心相里，化作了一把滴血的长刀，映射在自己的眼睛里。这是，之前记得那个东西。怎么，不完全？不管了。

    现在唯一需要管的，就是这如同要爆裂的头。想要发泄，想要血。地下的他，睁开了尽是血色的双眼。握住那把漆黑的血剑，剑身上的纹路，好似血管。之前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