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唯一

    浅尝出的味道，有点熟悉。卫炎明皱着眉头看着这还在出现的液体，慢慢地将手伸向滴落的源头。他站起身，看着那液体从空中兀地出现然后掉落在地面之上。手抚向液体出现的地方，手上居然传来了些许温度，他向后退了几步，又要开始了吗？现在？不对，不是。

    原本空无一物的心像，原本空无一物的胸膛，猛地多了一阵香风，一具软玉温香。卫炎明的手臂悬在空中，不知道能干什么，呆滞地看着自己怀里突然多出的一个人，自己的心像之中，如何来的她？怀里的人抬起头，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让卫炎明一时间更手足无措，脸上充满了疑惑地神色。

    他推开怀中的顾棠曦，死盯着她，除了眼眶红了点，好像还真是她？顾棠曦气鼓鼓地举起小拳头，继续捶打卫炎明的头。卫炎明也不说话，就这么受着。许久，顾棠曦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知道是气消了还是打不动了。她看着卫炎明，用着一种训斥的语气说：“你笨蛋啊！”

    她指着卫炎明的鼻子：“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就是你，没有什么错对的，你听不到外面的人对你的期望吗？！”顾棠曦看得见，卫炎明那一瞬间闪过的过去，那种被人唾弃的感觉，无论何时，他都是一个人，无论何地，他总是一个人在迷茫着，没有人给他指引，没有人跟他交流。

    他没有梦想，没有希望，没有目标。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是一具空壳。他是骁勇善战，他是强横无双，可是谁都没有见过，这个无敌的人，这个被全世界恐惧的人，漠然坐在一具尸体前面，不断流着泪水。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他的表情永远都是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而他面前的那具尸体，嘴里好像还残余着一声呼唤，要将他带回自己的港湾。

    自己的孤独，在他的面前，如此不值一提。一股怜爱的感觉，从她的心头不断涌起，在那份渴望之下，居然成功让二人在心像之中见面。顾棠曦过来之前，也听见了将士们对卫炎明的掏心肺腑的话语，但是见到卫炎明的第一眼，这家伙居然趴在地上哭。

    可怜，爱惜，都变成了一股薄薄的怒气。

    “你还管以往干什么！你看不见现在吗！你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吗！你忘了这些人对你的付出了吗！”顾棠曦反手拉住卫炎明摇晃着他的身躯。“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我要回来啊，你现在还怎么回来啊！”

    卫炎明看着她那焦急的面孔，看向心像的外面，众人焦急的心态，也是如同潮水一般重重涌来。他低下头，那些话语，那些仇恨的表情，开始模糊了。渐渐的，一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抹了下自己的鼻子，用温暖的微笑对自己说：“记住哦，所有人的生命都是有意义的，你得自己去找这个意义，可不是在这里，一直像一条看门狗一样。”

    那时候的自己，好像是想说些什么的，那句话一直没有说出来，他看着顾棠曦的脸，好像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卫炎明动了动嘴唇，准备说出什么，突然他的左手之上，迸发出吞噬一切的黑光，自己的脑海中，一句清晰无比的话语立时灌

    “血魇！”开头的两个字，已经让自己全身发寒，那爆发出来的怨气，甚至比自己的戾气更加强烈。“终身孤独！无一例外，无一例外！”自己的眼前，好像再度看见了，一个跪在一个小山前的人，空洞的双眼，散乱的发丝，浑身浴血，嘶吼着说完这句话，卫炎明放开顾棠曦的手，单膝跪在她的身前，自己当年，可能也是这样吧。

    顾棠曦看着他，露出一丝失望，自己失败了吗？

    下一刻，一阵强光发散，再度回神，自己的眼前，已经是熟悉的桌椅，桌上放着凉掉的饭菜。房间还是那么空空荡荡，她环顾四周，赶忙走出房门，跑向隔壁的徐府。

    卫炎明看着顾棠曦离开，眼神变得愈发坚定。顾棠曦的话语，焦急，让自己好像从久远的梦境之中醒来，这一刻，卫炎明只想做一件事，为她扫尽一切障碍。

    她说过，想要过平稳日子。

    那么，我就是用尽生命，燃尽灵魂，也要给你实现。

    卫炎明没有再去管那些记忆，那些仇恨的话语，他就是一只稚鸟，对出生后第一眼看见的生命有着付出一切的心。他这一刻的心，无比纯净单一，这固执的目标，追求，成为了他所有力量的统一。

    血脉，给我回来。众人看见，他的身体，那些皮肤之上因为血脉堵塞四涌的肿包迅速消退。原本还算略微瘦弱的身体，肌肉越发鼓胀，筋脉怒涨，浮现出血红色的气劲。

    力量，给我统一。卫炎明的床榻，转瞬爆碎，他的身后，日轮滚滚，每转过一重，日轮的空隙就缩小一重。日轮盈满，火劲下纵，沸血活脉。这一刻，大日炎魔决，大日焚空篇第一！大成！烈阳煮海篇第二，登堂入室！

    他背后的大日，好似一个真正的太阳，照耀众人的面庞，灼烧着他们的汗水与泪。卫炎明，侠阶突破。他颤抖着站起身，还有些站立不稳，看着迎上来的众人，将他抱住，激动地将他抬起，欢呼着跑向街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