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解困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终于是落下了帷幕。事后，医生集体到来，将卫炎明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结果却是没有查到任何不妥，仅仅是筋脉有少许与普通人相异，而武者到一定境界，身体会逐渐改变是平常之事，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要说真的问题，也不过是骨骼仍旧有些许裂痕，肌肉极速新生而导致了有所虚弱。

    最后一块石头落地，众人感觉一阵轻松。这个年轻的将军，的确是让人太不省心。检查完毕之后，拓跋正拉着卫炎明，去一处居所里，找见了萧鹰。

    一进门，便觉生机勃勃，这是处有院子的居所。在城池完全归属军队之前，可能还是户富裕人家的。目前为止，大多士兵，还住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这处院子，只有萧鹰。院子的正中央，是一颗梧桐树，树皮油的发亮，枝叶繁茂。萧鹰坐在树下，背对着大门，时不时在身子左侧的一桶水中盛出一瓢，泼在树根下，看着水渐渐渗入土地。

    平静，闲适。不过，让人喉头哽咽，心中好似有一块石头。卫炎明慢慢走着，身体还有些虚弱。萧鹰听到些许动静，侧头看了下，微笑着说：“龙精虎猛，中气十足，看样子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多亏了你。”卫炎明坐在他旁边，郑重低头示意。萧鹰愣了一下，伸手挠了挠头，对这突如其来的道谢也是十分意外。这重伤一次，还能让他变个人的吗？

    “听医生说，你没办法再上战场了？”卫炎明问道，坐直了身子。

    “啊，啊。那帮人真的是多事呢。”萧鹰笑了，略显轻松。“打了这么多年仗了。生死多少次都是撑过来，这一次是真的不行了。老了，废了。”萧鹰探出左手，将包裹在衣物下的右臂拉出，无比残破，道道伤疤如同虬龙般布满手臂。

    不过，最让人皱眉的是，他的右手已然消失不见。断开处，仍旧能看见一片焦黑。萧鹰嗤笑着盯着断臂，轻松地说：“本来断了手筋脉就有点阻塞，逞强了一下，没想到手掌炸开了。”

    卫炎明黯然，偏过头去，不再看萧鹰的手，愧疚地说：“你那时候，其实应该不管我的。”反正留下来的话，还不知道那个赶来的强者会不会变成自己的血食。

    “嘛，过去的都是过去了，既然做了那就别后悔。”萧鹰继续用轻松的语气，他嘴唇动了动，发现卫炎明根本没有看着自己，笑着低下头，换了副面孔。冷漠，严厉。他寒声道：“你转过来，看着这只手。”

    态度的转变，让卫炎明心头一颤，只得转过头去。萧鹰将右臂尽全力举着，严肃的说：“我这只手，不是给你的。你当你有什么价值，能让我付出自己一辈子的武学。”

    他正色道，眼神灼灼：“我要留下的，是未来的可能。你懂不懂，你现在的担子到底有多重，你已经没有时间在这愧疚了，更何况是对我一个已经半废的人。”

    听着，看着。声声入耳，字字扎心。卫炎明眼眶发热，紧要牙关。心中莫名的浮现出一种情感，不是救赎之后的欣喜，不是愤怒，不是悲伤怜悯，更不是因为看见自己过往的孤独而产生的同情。

    他只是觉得，萧鹰说完的那么一瞬间，跟亚不多很像。二人之间的距离，好似刹那间海角天涯。

    卫炎明脑子疯狂转动，终于是逼出一句话：“别死了。”

    萧鹰转头看着梧桐，如同宣誓一般地继续说：“放心吧，我会活到你去打开通路那一天。”他拍了拍卫炎明的背，最后说：“你该走了。”

    卫炎明起身，最后看了看萧鹰，转身离去。

    他的情况，肯定比他说的要严重的多。最后一刻的雷霆暴走，将他已经伤疲的身躯穿透，更是拿着雷霆凝聚长弓，导致双手通过的雷霆之力，近乎是全身的三分之二。右手碳化切除，右臂瘫痪，这不过是能看见的而已。

    左臂和大部分筋脉，已经是千疮百孔，而那些雷霆力量，还在不断摧毁他的身体。这种情况，已经是无法救治。雷霆的力量，就是灵药都无法承受。药力入体之后，还未吸收就会被雷霆先行磨灭。

    这些消息，到是没有让萧鹰有什么不舍或是崩溃。他就这么看着这颗梧桐树，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城中迅速进入正轨。徐云落已经是没有精力再管理这么多新兵的训练和秩序，全部交给了最后的三位将领。日常战斗训练，交给了乌罗。战阵训练，给了拓跋正。而剩下的命令和日常问题，都是交给了卫炎明，顺便让他自己也学习一下。

    不过，他更喜欢干的，好像还是监督兵刃铸造，还有火头们的做饭。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朝气蓬勃。都是为了未来的再度开战积蓄力量。

    与此同时，北方早早拨乱反正，虽然是失去了大部分的矿脉，但多年来的积蓄，让北方有更多的选择，比如：贸易。作为接壤地带，南方与北方对东方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南方那边，是流动的哨卡，数里的草原，荒无人烟。与之相对的，北方接壤地带可谓是繁华。数座城池坐落，自由通商来往，让不少无家可归遭遇战乱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