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军令状

    “上邽县在此地为官数年，想必对于这附近的山川流水都已然是了然如胸了吧。本王今日出城本就是冲着剿匪而来，若是贵县能够为我安排个向导，本王便是感激不尽了。”

    “好说，好说。不就是向导嘛。”彭申一副态度谦和的样子，对那李慎这般说道：“只是不知王爷何时出兵前往剿匪呢？”

    彭申此时是看不惯李慎的。

    在秦州府待过的钦差大臣也换过好几个，都是光张嘴不出声的主儿。

    遇着了好事儿就想尽方法揽到自己身上；倘若遇到什么麻烦，又迅速撇清自己，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也导致彭申对于现在的李唐王朝的高官儿以及那些王公贵族是厌恶至极。他本以为，李慎也是这样的人。

    “既然贵县问到这个问题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吧。这一次本王亲率骠骑营主力军前来剿匪。虽说动静不算大，不过再怎么说，一伙小小的强人怎么可能是我西北军的对手？不过探囊取物耳。”

    呵，还真是敢说。彭申在心中便是又厌恶道。

    “既然殿下您能这么有把握，那么下官也就安心了。剿匪之行能不能成，就全看殿下的了。在下愿意在这儿为殿下摆开酒席，为殿下得胜而归之时庆功。”

    虽然说得是十分热闹，但是李慎多多少少也是能听得出来，不过是说一些套话罢了。

    李慎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一路子的人，但是他多少还是能够感觉出来这个人心中的怨气——那愤世嫉俗的情感早都被他无情的外表压抑在了内心许久。

    由于朝廷在中原各地都需要派兵平叛，因此秦州府这个地方也常年疏于治理；即便真有什么钦差大臣前来，也不过是一群年事已高的朝中老臣，都是文人出身的人。

    已然耄耋的年纪，连笔杆子都快拿不动了，难道还能指望他们能拿得动枪杆子吗？

    李慎虽然早已知晓彭申心中的怨气，但是却也不张扬。

    他听完彭申的话后，仅是微微一笑，随后说道：“贵县欲摆酒席宴请本王，本王心领了。不过本王倒是觉得贵县完全没有这个铺张浪费的必要。”

    “哦？”彭申似乎从李慎的嘴里听出一丝不一样的意味，于是收起了之前张狂不羁的笑容，随后问道，“下官不解，还请纪王殿下明示。”

    李慎知道这读书人就是书读得多了，愤世嫉俗罢了——本意并不坏。

    因此，李慎也没有着急点破他，反而卖起了关子：“这样吧，既然贵县确实愿意为朝廷出兵剿匪出一份力，为上邽县的百姓出一口恶气，那么本王想要请求贵县能不能让上邽县城外的百姓能不能先都迁到县城里来？这样的话，本王手下的骠骑营也能真正放开手脚打上一场而不至于牵连了百姓。”

    看着面前这位亲切而又不失风度的纪王殿下，彭申的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

    按照以往钦差大臣的做法，不过是在百姓面前做做样子，然后象征性地出个兵，最多也就剿杀了几个落单的强人拿了去向朝廷邀功。

    可是眼前这一位——这一位的做法着实将彭申给看糊涂了。

    李慎见他迟迟没有回应，于是又问了一遍道：“怎么样，这个忙贵县是否愿意帮啊？”

    “哦，下官一时思虑万千，未能顾虑到王爷的问话，请王爷恕罪。”

    彭申忽然觉得，这一位封为钦差大臣的王公贵族似乎与其他人有着天壤之别。也许他真的是为了剿匪而来的。

    “哦，本王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本王此次出兵剿匪，却未能给上邽县带来物资，属实是因为这伙土顽实在是过于蛮横，这才一怒之下整装待发，奔袭而来。这样吧，本王可以给贵县一个保证：如果本王不能拿下这伙强人，贵县可以拿了本王去殿前，让陛下治我的罪。”

    “殿下言重了。”

    彭申知道这不过是激将法。但是他见到李慎说话时的底气，半信半疑地猜想着：若是真如他所说，能够把氐鸣岭的匪徒剿灭了，何尝不是为老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殿下，您所说的，可以当真？”彭申小心翼翼地问道。

    “君无戏言。”李慎回答道。

    “好。”

    彭申不再与先前那样一般轻浮放纵，反而收起了自己的无礼，随后恭恭敬敬地在纪王殿下面前行了君臣大礼。行完礼后，彭申则是义愤填膺般说道：“下官也在这儿与王爷定下军令状。若是王爷真心出兵剿匪，下官愿意亲自为王爷做向导！”

    李慎将彭申扶起身来后，淡淡地回应道：“本王做事一向言出必行，这还用怀疑。既然贵县愿意做向导，那我们便即刻出发前往氐鸣岭吧。剿匪之事切莫再耽误了。”

    “是，下官领命。”

    二人在大堂上约定好后，彭申便是将自己的官帽压在了堂上的公文桌上，随着纪王殿下李慎一同离去了。

    从公堂出来以后，彭申便随着这位纪王殿下一同向县城北门赶去。

    这位申王殿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