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时代，新思潮

    李二也觉得要从根本上去颠覆全民由来已久的认知，风险确实比较大。

    在信息和交通不发达的古代，要统治如此广阔的疆域，必然得遵循一套固有的礼法，即所谓的统一思想。

    这也是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根源。

    越是落后之地，越不能轻易变更礼法教制，一旦对方不认可你这个所谓的释经，便会造成思想混乱，甚至重蹈东周礼乐崩坏的覆辙。

    所以他非常赞同萧小七搞试点的策略。

    “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且速速道来，别墨迹，一会儿还得商讨征伐突厥之事呢。”

    众人听得李二所言，不由骇然。

    此等军事机密，怎么就如此轻易地与萧小七提及了，而且听李二这意思，是要萧小七也参与？！

    虽然他们尽皆见识了萧小七的才华，只是一个虚岁不到十七的少年，竟然能参与政事堂之事，等于是没有名分的宰相了。

    这怎么看都觉得好不真实啊！

    萧小七并没觉得李二有让自己参与讨伐的意思，合什道：“陛下，小僧在想，自两晋以来，纷争不断，王朝更迭之频繁，异族也大量入主中原。”

    “数百载以降，各族融合之彻底，已使得儒家之说已有淡化趋向，颇有春秋战国时期礼乐崩坏之势。”

    “敢问陛下，前隋重拾孔孟之道以正国本，本朝因之。”

    “是基于找不到更好的治国纲领。”

    “还是太上皇开国至今不过十余载，因时日仓促，尚未来得及整合创生出新的统一思想，以利于我大唐重返乃至远超强汉雄风？”

    “玄智，你疯了！”不等李二发话，众宰相尽皆骇然变色，出言喝止。

    萧小七的意思，竟然是要新创立一派学说，作为大唐统御天下的治国纲领！

    整个大唐，哪怕是牛逼如李二，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要比肩圣人。

    见识了萧小七的教材初稿，以及他在治国上极富创意的见解。

    几位宰相都非常清楚，如果萧小七规划的愿景得以实现，那他的一言一行，必然被整个天下奉为圭臬，还真有成圣可能。

    你特么都成圣了，整个天下岂不是都任你驱使。

    这样的天下，还是李家天下吗？

    李二也是脸色一变，盯着萧小七沉声道：“以后说话别这般故作深沉，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玩儿死了，你可别怪朕！”

    他也算是习惯了萧小七的装逼套路，也知道他没这么蠢，竟然在这种场合提出要建立自己的学说。

    “嘿嘿，只是铺垫，免得显得太过突兀。”

    萧小七揉了揉光头，尴尬地笑了笑，“陛下，咱不是一定要彻底推翻孔孟学说。”

    “不推翻也不是不行的。”

    “比如小僧觉得，这天下怎么可能会有比陛下您更睿智之人。”

    “那，为什么要让别人来释经，而不是陛下您亲力亲为？”

    “但是小僧觉得，趁着吾朝立国不久人心浮动，思想尚未完全统一之机，干脆推到重来，由陛下领导我大唐能人志士，创立一套全新的治世新学，岂非万世流芳之壮举？”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原来萧小七不是要自己成圣，而是要让李二成圣！

    这可是圣人啊！

    古往今来，皇帝出了多少个，然而圣人才几个！

    既是皇帝，又是圣人的，更是绝无仅有。

    这是李二根本无法抗拒的诱惑，以至于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从龙椅上奔下殿拉，摁住萧小七的轮椅两侧，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他。

    良久之后，李二连声音都略显沙哑地问道：“朕确定你应该没疯，对吧？”

    萧小七毫不畏惧地与李二对视着：“陛下，小僧非常明白，欺君罔上是诛九族的大罪！”

    萧小七欺君都欺麻木了，但是这次不一样。

    他给李二画了一个如此巨大的饼，一旦李二吃不着，诛萧小七九族都不足以宣泄他内心的失落。

    更可怕的是，就怕事儿没办成，却落下个千古骂名。

    其风险之大，代价之重，李二生平第一次，竟然生出了畏缩之念来！

    他很想就此放弃，毕竟他有信心在现有体系下，创造出一个盛世来。

    可这特么是成圣啊！

    一阵激烈的内心挣扎后，李二决定把命运交给萧小七一次。

    “你想好了再说一遍，或者你马上退下，朕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明白？”

    萧小七有些动情地道：“陛下，自当日您准许草民还俗入仕起，草民就已经想好了。”

    “草民对天发誓，此生永不入仕，甘愿以平民之身，为陛下之圣学光照万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俗入仕只是表面之词，李二非常清楚，萧小七突然又自称草民，却是暗指自己把长乐许配给他之事。

    此举才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