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究竟为谁尽忠？

    很快眼前便被围出整片空地，随后羽林军往里面放出了一只兔子。

    这兔子非常狡黠，谨慎地观察四周环境后，便开始寻觅出逃的生路。而紧接着，又有一条通体黝黑的猎犬被放了进去，一兔一狗遭遇后，便立即追逐起来。

    兔子撒开腿往前奔逃，猎犬紧随其后，气势汹汹。

    能够看得出来，这条猎犬极为凶猛，而他修长有力的四肢，也非常善于奔跑。

    几个折返之后，兔子依然在奋力甩开猎犬，但它虽然占据着一些优势，却好事没有办法完全甩开身后的猎手。

    朱由校默默看着场上所上演的一切，不时扬起嘴角露出笑意。

    而魏忠贤起初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出，但随着兔子越跑越起劲，他这心里却是跟着心惊肉跳起来。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便是那只场上的兔子，当险象环生之时，他的心也会揪起来，就好像是自己快被猎犬抓住了似的。

    “魏忠贤，你觉得这只兔子，有活命的机会吗？”

    “启禀陛下，猎犬虽然勇猛凶狠，但一时间却也无可奈何，兔子实在跑的太快了，而且极为狡猾。”

    朱由校一个眼神，示意羽林军再次放出一条猎犬，于是场上瞬间变成了两条猎犬，去追逐那只奋力逃命的兔子。

    魏忠贤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他明白这是皇帝在用场上的情景，暗喻眼下自己的处境。

    有了另一条猎犬的加入，场上局势急转直下，疲于奔命的兔子不再那么游刃有余，而是在接连的几次追逐中，都险些命丧猎犬之口。

    “魏忠贤，现在又如何呢？”

    “启禀陛下，两条猎犬互相配合，而且耐力都要比兔子更好，只怕这只兔子坚持不了多久了。”

    朱由校又追问道：“那兔子会有什么下场？”

    “被猎犬撕咬，只剩断臂残肢。”

    按常理来说，魏忠贤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兔子的确会命丧猎犬之口，而且死状极惨。

    可朱由校却只是轻轻一抬手，顿时有两支箭矢从远处飞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猎犬的面门，两条恶犬顿时一命呜呼，而原本应该死的兔子，却得意幸免于难。

    魏忠贤见状大骇，聪明的他马上猜到了皇帝的意思。

    “陛下，请恕小人愚钝。无论猎犬也好，兔子也罢，不过都是陛下所安排下的棋子罢了，它们的生死本就不受自己主宰，而全凭陛下左右。”

    “陛下乃是天下主宰，自当如此！”

    朱由校斜眼瞥了魏忠贤一眼，慢悠悠地说：“最近，朕听到了一句话，说‘世人只知有忠贤，而不知有皇上’，它们还说朕是你的提线傀儡。”

    魏忠贤拜伏于地，狠狠地将脑门撞在地上。

    “陛下明鉴，这些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想要诬害小人而想出来的毒计啊！”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朱由校没来由地问道。

    魏忠贤猛然醒悟，回道：“是，小人入宫前，本名原为魏进忠。”

    “尽忠.是个好名字，可惜朕不清楚，你是为谁尽忠？”

    “为你自己？还是为朕？”

    “启禀陛下，小人对陛下忠心不二，披肝沥胆，此心日月可鉴！”

    朱由校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

    “魏忠贤啊，你要清楚朕的龙书案上，每天都有许多参奏你的奏折。知道为什么朕没有理会，还要将你留在身边吗？”

    “请陛下明示。”

    “朕要你在群臣面前，当一条凶狠残暴的狗，而回到朕面前时，却只能是一只俯首帖耳的兔子！”

    魏忠贤连连点头，此时他能明显感觉到，皇帝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雷霆之威，以及那若隐似现的无尽杀意。

    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滴落，魏忠贤久久不敢起身仰视皇帝，直到听见马蹄声传来，他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而皇帝此时已摆驾启程。

    受到敲打的魏忠贤心有余悸，他终于明白这位整日醉心于木工匠艺的皇帝，乃是一条隐龙。

    当这条龙抬起头来时，自己是显得那么的渺小无助，其中滋味只要亲身体会一次，便不敢再有任何僭越之心。

    回到魏府，魏忠贤便撒出麾下党羽，发誓要将那些造谣生事的逆贼捉拿归案，并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他心中很清楚，擅于利用民间舆论制造事端的手段，往往是东林党的拿手好戏。

    这些食古不化的腐儒，搬出这些伎俩屡试不爽，但他从来就没有惧怕过。

    “赵南星，这次我要让你羽翼尽失，这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

    烛影摇曳中，魏忠贤的面庞在明暗交替间若隐若现。

    而他这次所要打击的对象，除了冥顽不灵的东林党之外，更有其他之前从未涉及过的目标，尽管这并非出自他的意愿，但事已至此，不得不为！

    其后连续几日中，不断有疑犯被押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