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客氏的生辰之日

    很快，客巴巴的生辰便要到了。

    而他儿子问斩的时间，也迫在眉睫。

    这天午后，朱由校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亲自前往客巴巴的居所，亲自为乳母贺寿。

    这个消息迅速由宫中传出，东林党、阉党、朝中上下都获悉了此事，而客氏一门中更是欢欣鼓舞，以为大好时机终于显现。

    “姐，这次大好时机不容错过，我们只要谋划得当，便能将皇帝彻底推翻！”

    客巴巴露出邪魅的笑意：“我不是要推翻他，而是要让他血溅当场。既然他不再念及当年的哺育之情，我也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于是，客氏便在府中精心准备，她暗中豢养了不少杀手死士，这些天来也陆续进驻。

    与此同时，魏忠贤这边却颇为焦虑，自从他自断羽翼后，原本对他忠心耿耿，信任有加的党羽们，开始逐渐对他若即若离，刻意的疏远。

    再加上那些被关押问斩的人，权倾朝野的阉党势力，正在逐渐凋零瓦解。

    虽然魏忠贤依然掌握着朝野上下的动静，却开始觉得有心无力。虽然皇帝那边对他不再那么存有疑心，可他眼下手中的掌控力，也大不如前。

    “厂公，又有一批武器被偷运至客氏府邸，我们该如何处置？”

    魏忠贤示意手下退出屋外，他独自一人坐了下来，心中思虑的正是这个问题。

    他虽然屡次提醒皇帝，不要掉以轻心，客氏这个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对她不应该心怀慈悲。

    但皇帝却似乎总是听不进去，毕竟是自己的乳母，两者之间的感情不是一般深厚。由此魏忠贤陷入了犹疑之中，要是皇帝不听劝告，最终死在了客氏手中，那么自己的处境岂不是极度危险。

    毕竟是他亲手抓了客氏的儿子侯国兴，万一客氏一门彻底掌权，等到秋后算账的时候，自己也必定难逃一死。

    那么，现在要倒戈相向，去跟客氏求和吗？

    “不，这样做也是自掘坟墓。”

    魏忠贤内心深处最畏惧的，还是皇帝朱由校。

    自从他感觉到皇帝心情大变后，就觉得这位当今圣上深不可测，令人始终心怀如临深渊般的敬畏之情。

    他决定赌一把，相信皇帝不会如此轻易就被客氏干掉，而且即便自己祝客氏篡权，到时候身份地位，也远不及当前。

    自己手里的一切，始终都是皇帝给的，客氏算什么东西！

    想明白了这件事之后，魏忠贤也着手准备起来，他的东厂实力未损，真要动手的话也能跟锦衣卫拼个你死我活。

    再加上他苦心经营多年，只要晓以利害，那些眼下对他心存忌惮的党羽们，也终究会重新站到他这一边。

    人这辈子，图的就是个利字，而魏忠贤是玩弄心术的高手。

    客氏生辰当天，朱由校果然出宫亲临。这样的待遇，在朝中上下还未曾有人领受过，对于客氏一门而言，这自然是无比风光的大事。

    但在他们一幅幅笑脸背后，却包藏祸心，只等客氏发出号令，他们便会动手举事。

    “赵南星那边，我们早就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东林党只当是无事发生，并不会跟我们过不去，只要事后保证他们在朝中的地位不变即可。”

    客光先在一间幽暗的屋子里，向姐姐客巴巴汇报情况。

    客巴巴阴冷地说道：“好，很好！今天便是我们客氏永垂青史的一天，要让朱由校知道，跟我们过不去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这个皇帝，今天算是当到头了。”

    而在两人的身边，围绕着十几名身着黑色劲装的死士，他们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刺杀皇帝朱由校！

    “天黑之后，看我举杯为号！”

    客巴巴走到门口，又换上那副与人无害的亲切笑容，今天是他的生辰，自然要愈发高兴起来。

    宾客们一一到场，当朱由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大家都在羡慕客氏一门的光鲜与荣耀。

    略过一些繁文缛节后，朱由校端坐上座，客巴巴眼含热泪，向众宾客诉说起自己陪伴皇帝儿时的故事。

    如此温馨的场面，令人无不动容，但这样祥和的气愤之下，却隐隐渗出了难以捕捉的血腥味。

    朱由校不动声色，那些故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即便他不对侯国兴动手，客氏一门也在逐渐失去控制。

    他们一个个位高权重，官居要职，却缺乏对皇权的敬畏之心，长此以往必生事端！

    今天唯一令宾客们感到诧异的是，与客氏一门关系交好的魏忠贤，却迟迟没有露面。今天这样隆重的日子，连皇帝都亲临在此，魏忠贤没有理由不露面。

    就在一阵纳闷中，魏忠贤终于姗姗来迟。

    客巴巴迎上前，两人虚情假意地寒暄一番，但明眼人马上就能看出来，他们这是装出来给外人瞧的。

    实则两人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眼神中都冒出了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