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官”审案

    “方……！”

    县官还没说话，方塑手一抬，眼睛一瞪，县官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方塑看着县官，使了个眼色，县官屏气凝神，强撑着自己发抖的双腿，语气骤变：“刚才是本官考虑不周，本官还得好好审问！”

    县官边说着边用眼睛偷偷瞄着站在一边，背着手，气定神闲的朱棣。

    他越看心里越是心惊，能让方塑这么毕恭毕敬，还寸步不离的人，除了当今天子，他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县官摸了摸头上的汗珠，心里惊涛骇浪翻滚不停，他双手颤抖地挥了挥袖子：“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带回去审问！”

    一行人在衙役的看管下走到了县衙门口。

    县官早就被朱棣叫到后堂训斥去了。

    方塑屏退众人，整个后堂只剩下三人。

    朱棣坐在后堂的上首，看着跪在堂下颤颤巍巍，不敢做声的县官，气不打一处来。

    他身形如风，快步走下堂，一脚踹上了县官的心口。

    “砰！”

    县官被这猛烈的一脚踹出去很远，他“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扶住门框，趴伏在地上，跪地求饶。

    “罪臣该死，求陛下在给罪臣一次机会！”

    “机会？我给你机会，谁给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们机会！”

    朱棣怒喝一声，那声音如洪钟启明，震得县官打了个激灵。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用力之大磕得头上布满血迹。

    “罪臣知道错了！罪臣知道错了！罪臣以后一定会加倍为民办事！求陛下隆恩！”

    朱棣一双鹰隼眸子牢牢地锁在县官身上，他看了许久，县官的额头不停地冒出冷汗却不敢擦拭。

    “哼！”

    朱棣冷哼一声，一甩袖袍，明明身上是很简单的素服，却被他甩出了穿着龙袍的霸气。

    他重新坐回上首的椅子，冷冷地瞟了一眼站在一边服侍的方塑。

    方塑捏着兰花指，掐住县官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给你一次机会也可以，陛下这回是微服私访，不想暴露身份，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县官涕泗横流，早已被吓得神志不清：“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过了很久以后，衣着整齐的县官坐在县衙们门升堂审问。

    混混们被衙役押着，穿着囚服跪在堂下。

    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这些混混们满脸不以为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们不是傻子，倒卖粮食是掉脑袋的大罪，如果他们身后没点依仗怎么敢这么嚣张。

    县官一拍惊堂木，大喝：“张三二，李四溜，你们倒卖粮食，犯下重罪，是也不是？”

    混混们心里一惊，他们原以为只是走个形式，县官很快会把他们放了，没想到县官居然这么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到他们头上，若是他们真的承认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都救不了他们！

    混混头子张三二昂首挺胸，身子一挺就想站起来，没想到被身后的衙役紧紧地摁着。

    张三二怒气十足地瞪了一眼身后的衙役，又看向坐在堂上的县官，理直气壮地说：“县官大人，您这就是冤枉我们了，我张三二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好歹也是官宦世家出身，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张三二的哥哥是隔壁咸水县的县官，正因着这层关系，张三二平时为非作歹，到处吹嘘，仗着哥哥的身份没少仗势欺人，县官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县官看了眼面沉如水的朱棣，心里咯噔一下，他猛地又是一拍惊堂木：“大胆！现场还有那么多的证人，你还敢狡辩不成！”

    张三二头仰得高高在上，看着县官的脸，满肚子不屑，脸上却挤出一副笑模样：“县官大人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不过是跟那些农民和商户们说说话，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在您面前乱嚼舌根子！”

    “胡说八道！本官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张三二脸上的笑收了起来，看着县官的眼神中透着阴狠和狡黠：“县官大人您要是非得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只是我逢年过节都去拜访您老人家，啧啧啧，没想到您这么过河拆桥啊！”

    “还敢狡辩，掌嘴！给我掌嘴！”

    县官吓得面如土色，大声尖叫。他广袖一挥，甩下写着刑罚的箭牌。

    县官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又偷偷瞄了一眼朱棣，朱棣正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黑沉沉的，颇为渗人。

    听了县官的话，站在两边的衙役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抓起张三二用力的掌嘴。

    “啪！啪！啪！”

    声声脆响响彻县衙，这声音听着让人牙酸。

    “啊啊啊！”

    张三二被打得惨叫连连，面颊很快高高肿起，肿得不成人样。

    他努力睁开浑浊的眼看向堂上的县官，眼角忍不住渗出泪水，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以往对他客客气气的县官如今却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