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忘年之交

    赵辉被刘管家领到朱高炽的卧房。

    朱高炽人长得白白胖胖，看上去憨厚老实，可一双小眼睛里却时刻透露着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朱高炽见了赵辉，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刘管家赶忙去扶：“诶呦，太子爷，您可不能随便动弹，太医都说了，您要静养！”

    朱高炽嘴唇发白，容色憔悴，看着赵辉却显出几分激动：“赵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本宫无以为报！”

    他看赵辉一直站着，于是吩咐刘管家：“还不快给赵公子搬个椅子来！”

    赵辉坐在朱高炽的床边，见他表情真诚，连忙抱拳：“太子殿下言重了，这都是举手之劳。”

    朱高炽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赵公子，其实本宫早就想见见你，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你给父皇出谋划策，父皇对你可是赞赏有加啊！”

    “太子谬赞，我不过懂点测算之法，能帮上官府的忙也不过是偶然，不足一提。”

    “赵公子真是有名士之风！”

    朱高炽感叹道。

    赵辉对朱高炽这个历史上有名的仁君印象很好，见他说话真诚，也忍不住多提醒了他一句：“太子殿下，有些事情我要提醒你，对有些居心叵测的人，不能太仁慈了。您身边那个莺语姑娘，不能留在太子府了！”

    朱高炽只是仁厚，不是傻，听他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连连点头，一派了然之色：“本宫知道，二弟他一直居功自傲，不满意父皇立本宫为太子，可本宫也没想到，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既然他不顾念我们的兄弟之情，本宫日后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朱高炽早知道莺语是二皇子的人，只是一直没在意。

    他心里也很明白，莺语八成是来监视他的，不过朱高炽一直觉得，他自己不做亏心事，监视他也不怕，没想到莺语和二皇子居然胆大包天到了这个份上，敢给堂堂的当朝皇太子下药！

    朱高炽想到这，眼眸不由得一沉，脸上也收敛了笑模样，嘴唇也狠狠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关于今天的事，本宫会处理好的。”

    赵辉见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余的也不便多提，站起身：“既然这样，赵某告辞了！”

    “等等！”

    朱高炽出声挽留。

    “赵公子，本宫知道你不在乎官位，但为着你今日的救命之恩，本宫承诺，只要本宫登上皇位，一定不会薄待你！”

    赵辉笑着应答：“那就多谢太子殿下隆恩了！”

    虽说自己不想入仕，可能得朱高炽这样的承诺，毕竟不是什么坏事，赵辉欣然应答，回府去了。

    几天后，赵辉和朱韵柔夫妇被朱棣急召入宫，说是要商讨政事，朱韵柔率先被支开，去了皇后的寝宫。

    “赵辉，鞑靼又派兵骚扰我大明西北边境，是可忍孰不可忍！朕这次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能否根据气象推算出合适的出兵日期？”

    赵辉点头：“大明地处东南，最好是在顺风日的时候开展战斗，我可以根据星象推测出大概的时间。”

    “好！好！”

    朱棣叫来了新上任的钦天监正使荣安，站在一旁的还有姚广孝，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号称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对赵辉又非常感兴趣，本来朱棣没打算叫他来，姚广孝坚决要求，朱棣也就顺势同意了。

    “赵公子，你刚才说能测算顺风日的时间，是根据易经八卦，阴阳术数进行占卜吗？”

    姚广孝对赵辉的说法非常感兴趣，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就开始发问。

    赵辉浅笑一下：”姚少师说得也对，但是这只是一方面，姚少师应该知道候风地动仪吧？根据候风地动仪的原理，测算的会更加精准。”

    姚广孝非常兴奋，拉住赵辉：“赵公子你说的太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其实我还有点问题想请教赵公子，你今天就替我一起解答了吧！”

    姚广孝跟赵辉侃侃而谈，越谈越赏识赵辉，可怜的钦天监正使根本插不上话，又不敢打断姚广孝，只能眼巴巴的在一边看着，没过多久就被朱棣赶出去作别的事情了。

    他们坐在御书房的蒲团上席地而谈，谈得忘记了时间，赵辉本职就是搞气象工作的，姚广孝提出的问题在古代看来都是天方夜谭，可赵辉运用后世的知识稍一转化就解答了姚广孝很长时间的疑问。

    姚广孝越聊越有兴致，一张嘴叭叭叭说个不停：“赵公子，这个月十六月星西至，荧惑守心，不是吉兆，不如十八，朔月正好。”

    “荧惑守心的天象不是固定的，要是依据易经测算，可能还要推迟两至三天，所以这十六至十八都不宜出兵。”

    慢慢地，月落西沉，天色渐晚。

    朱棣批完了高高的一摞奏折，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抬头看看姚广孝和赵辉，他们聊得正欢，没有离去的打算。

    “行了，姚少师，赵辉，时候不早了，传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