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顾琛的同意，我稍微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开始找房子，计划着挪出最近的休息时间看房。

    差不多到了殡仪馆上班的时间，我换上衣服搭上轻轨出门。顾琛走到门口送我，慵懒地靠在墙上，朝我好笑地扯了扯嘴角，“叶蓁，我真不懂你。”

    我没听懂，疑惑地冲他摇头。

    顾琛体谅我智商不高，声音冷冽地说明，“你明明嘴上说着不吉利，房子风水不好就想搬出去。可是殡仪馆明明更不吉利，就没想要换一份普通些的工作？”

    “不了，这个赚钱。”

    我直接拒绝顾琛，他老人家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就这么一点本事，除了殡仪馆一个月愿意给我开出五位数的高薪，别的地方至多撑死五千不到……

    山城物价不低，城里的房子分分钟奔着一万五两万！

    这些我都懒得和顾琛说，一路小跑着下楼，挤上轻轨去了殡仪馆。我来得有些迟，馆长正召着大伙开会说事情，说到中途突然来了兴致，开始挨着挨着的点名。

    幸亏我赶上了，不然误了点名这月的工资便黄了。

    “赵大拿！”馆长连叫了三声都没人应和，底下窃窃私语，讨论着赵大拿该不会又翘班了吧？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山城人就喜欢凑热闹，尤其还是别人的热闹。

    “叶蓁你不知道吧？”站我身边的小秀压低声音说，“赵大拿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虽然说他上面有人，只这也太放肆了。也不知道把馆长惹怒，是开除他呢，还是开除他呢？”

    赵大拿平时仗着自己有关系，在殡仪馆一直作威作福，员工上下对他积攒了好多好多不满，巴不得看到他失势，然后挨着一人踩上一脚。

    虽然听着不地道，不过这叫痛打落水狗，赵大拿活该。

    “可是人后台硬，说不定馆长也没法。”后面的男同事听到我们在讨论，也小声地发表意见。小秀不满意他的说法，扔给他一抹嫌弃的白眼，“那我们打赌，赌无视，馆长开了赵大拿我给你五十！”

    “赌就赌。”男同事非但不觉得荒唐，反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又看了我一眼，自信地问，“叶蓁，你赌吗？”

    我摇头，不想掺和。

    我除了知道赵大拿不是好人，品行什么都算不得端正之外，并不想太多地参与到这场纷争当中。

    开会后，我们回到各自的岗位，忙碌起来。

    殡仪馆的活从来不会清闲，这座人口密集的城市，似乎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去，然后送到这里停灵祭奠，之后火葬掩埋……

    尘归尘，土归土。

    下班我在休息间里整理给死人化妆的那套行头，房间隔音效果不好，听到负责统计尸体的徐工和馆长聊天。

    “您是不知道，我们今天殡仪馆来了个疯子。”徐工神神秘秘地说，他是这里的老员工，见过各种各样死法的尸体，也见过各种各样难缠的家属，按理说早就司空见惯了，可是听上去，他惊奇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