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跟老僧道别离去。

    这佛寺看上去不大对劲。

    望安又不是没去过寺庙，里面和尚说话不是这样啊。

    这是什么新概念和尚？

    他换去找打水老僧：

    “大师，您一个人挑着两缸水，不累吗？要不要我帮您？”

    打水老僧空出一只手打个佛号，摇头说道：

    “多谢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了。”

    望安摆手：“不客气，反正不花我一份力气——对了大师，为什么不多派几个师傅一起挑水？”

    “因为僧人不足。”

    “那为什么不用自来水？”

    “因为得到得太轻易，很难去珍惜。”

    “那您要不要考虑追求一下我，历经艰难万险，让我也来吃斋念经？”

    打水老僧：“？”

    “这样我也能帮忙挑水了，我还年轻，一个能顶十个！”

    “施主说笑了。”打水老僧摇摇头，迈步离去。

    望安停留原地，稍作思索。

    这俩老僧，明明身形消瘦，做着极耗体力的事，却不见多么累。

    虽说据传劈柴和挑水都有诀窍，掌握后轻松省力，但望安更认为，这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这佛寺有修炼功法，修炼后再老都是超人。

    这就真分外麻烦了，从一群修炼之人眼皮底下窃取寺庙机密，跟去警察局抢劫有什么区别。

    望安再跑去推车老僧那儿。

    “大师，您推车时，费力吗？”

    “你说啥？大声点。”

    “大师！您推车时！费力吗！”

    “我本无力，何谈费力？”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力气，就费不了力气，是吗——？”

    “知道还问我？”

    “那你是怎么推动这么重一辆车的？”望安盯着小推车。

    里面全是沙土。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推车老僧正在工地打工。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的意思是，没力就是有力，有力就是没力？”

    “因为这推车是电动的，小兄弟别着相了，不要看他们不用现代东西，就觉得所有僧人都不用。我还用助听器呢，只是这会儿忘记戴了。”

    推车老僧说着，推车离去。

    望安：“……”

    这个佛寺，卧虎藏龙了属于是。

    他继续东问问西问问，有时候旁敲侧击，有时候单纯找话。

    一去二来，至少眼前还能见到的僧人，基本问了个七七八八。

    而得到的信息，只能说够用。

    有的老僧眼花，有的老僧耳背，有的老僧鼻子不灵敏……

    让他对今夜的潜入，有了个大概的规划。

    恰好太阳落山片刻，寺内的老僧见望安还没出去，友善提醒道：

    “阿弥陀佛，施主，该下山了。”

    望安顺势过去，问道：

    “大师，我也想参悟佛法，请问可以来这里吃斋念经吗？”

    老僧摇头：“回施主，不能。”

    “我是外来的。”

    老僧以为望安这是想表示求佛心诚，他摇头道：

    “本地又如何，外来又如何？”

    望安：“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

    “？”老僧打量了望安两眼。

    穿的银边黑袍华贵，像是个出手阔绰的有钱人。

    他道一声佛号，继续摇头道：

    “施主与我佛无缘，还请回吧。”

    望安秒懂。

    “这样啊，那我去别的寺庙看看，也许我跟他们的佛有缘。”

    他转身离去。

    身后，老僧不由愣了一下，没料到望安居然走得如此干脆。

    这年轻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他赌是懂装不懂！

    老僧紧紧盯着望安，看头也不回地走出小道，走向大门……

    他终究还是又开口：

    “施主请留步。”

    望安回头，指指自己：“你说我？”

    老僧颔首：“正是。”

    “是要给我推荐哪座寺庙的佛可能与我有缘吗？”

    “……不是。”

    “那没事了，告辞。”

    “施主且慢，”老僧托袖伸手，“我方才说施主与我佛无缘，是考验施主求佛的心是否真诚。”

    望安再次驻足回头，面色迟疑：“当真？”

    老僧笑着颔首：“自然。”

    “是佛祖对我的考验吗？”

    “我佛慈悲，只要世人心诚，缘分自然会来。”

    “那我可以来你们这儿吃斋念佛吗？”望安问。

    老僧笑而不语，只是慈眉善目里，满是欣然之意。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