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起来了，上学要迟到了呀！”王桂花在厨房大声喊道。这个家庭妇女出自农村，虽说人美心善，但是无奈想要嫁到城里来，也只能匹配李大力这样的汉子。

    “妈，给我五块钱！”

    “哦。”王桂花应道。她瞬间便有种失望的感觉，女儿出院后，虽然叫自己妈妈的频率多了些，语气也亲切，但是这要钱的习惯还是和从前一样，这让她以为女儿懂事的梦瞬间碎了。

    要知道，李大力拥有着别人羡慕的工作，但是一个月工资满打满算也就是380元顶天了，家里的日子虽说不算紧巴，但是想要拿出多余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女儿住院的这些天，已经将家里的积蓄花费完了，还欠了亲戚1000多。

    虽然现实情况是这样的，但是王桂花不敢拒绝女儿的要求，因为这个女儿，若是要钱不给，那就会即刻作起妖来。

    王桂花的记忆里，女儿的头发就是有一回要钱不给，结果放学回来，已经成了黄毛了。为此，李大力还打了女儿一巴掌。

    Z市第十三中学校门口，一阵咯吱咯吱之声响过，李大力的桑塔纳警车停下了，马宇明从其内钻了出来。

    “爸，跟你商量个事情呗？”马宇明趴在车窗上，向着李大力说道。

    “啊，啊？”女儿这样亲昵的举动，让李大力措手不及，就只说了两个字却也是磕绊。

    “我想将来也想和您一样当警察。”

    “啊，啊？”

    “我说我想当警察！”

    “当警察有什么好啊？累不说，还挣不着钱，乖，姑娘你长大了之后，爸爸托托关系送你进银行好不好？天天和钱打交道！”

    “银行有什么好啊！天天和钱打交道，那钱还能成我的不成？”

    “哈哈，这倒也是，哈哈，不过过过眼瘾也是好的嘛，不像你爹，这辈子连成沓的票子都没数过，哈哈。”

    “不管，反正我要当警察！”马宇明的一张脸掉在了地上。

    “啊，你要当，那咱就当？”

    说要当警察，这不过是马宇明想要了解案情的说辞罢了。在李婷的那份记忆里，李大力被女儿怼的无言以对，马宇明觉得这李大力有些可怜，有心以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口吻去说，谁知道这李大力非要自己佯装发火才答应。

    教室里，几个同学在丢纸弹。

    马宇明无心参与这样无聊的事情，趴在桌子上睡觉。昨夜他几乎没睡。一是李婷的床太软，他不喜欢，一是他有些想怀孕的老婆。

    “吧嗒！”一个纸弹掉在马宇明的头上后，落在了桌子上。马宇明醒了，他睡眼惺忪的吼道：“是哪个不开眼的？”

    “李婷，你站起来！”原来丢纸弹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马宇明急速地在李婷的记忆里翻找女人的信息。

    谢晓莲，李婷的班主任。若说李婷在第十三中学还有害怕的人，那么这谢晓莲算一个。

    李婷虽然不算一个好学生，但是她并不傻，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这谢晓莲就是她不能惹的一个。

    当初向着英语老师丢凳子的事情，完全是因为英语老师不过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已，没有什么根基。而谢晓莲则不同，她的爱人是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李大力的上级领导。她的母亲是市文化局局长，学校校长都不敢招惹的人物。

    在记忆里，查找到了谢晓莲的身份后，马宇明一脸堆笑的说道：“谢老师，昨晚我爸梳理案情一晚上，弄得我没睡好觉，所以刚才有些犯困。”

    “你爸爸梳理案情？”看样子，谢晓莲并没记住李婷的父亲是谁。

    “嗯，对啊，我爸爸是市公安局的李大力，谢老师。”

    “噢，我记起来了。”谢晓莲瞬间记起李大力这个名字，只是她说这话时，是嘴角撇着说的，因为在刑警队里，没给她家送过礼的人很少，他们的名字，她都有印象。

    也不知道是因为谢晓莲知道李婷就是李大力的女儿，还是因为李婷睡觉的事情，她一指教室最后面说道：“后面站着去！”

    教室后面已经站了一排，全是刚才丢纸弹的人。李婷作为一个被谢晓莲丢纸弹的人，也站在其中，听完了一整节课。

    谢晓莲是化学的代课老师，讲的也就是些化学的基础知识和解题注意事项，马宇明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番，好不容易把这些知识衔接上了。

    “明天是期末考，你们回去都好好复习一下！”谢晓莲说到这里，半截粉笔头却被她丢了出去，打在最后一排坐着的一个男生身上。

    “王刚，你弄什么呢？我说你稳居班级倒数第二，一天天的得意什么呢？”

    那男生低下了头。

    “你们啊，好的不学，就知道往下看，人往高处走不知道啊，有你们后悔的一天！”谢晓莲说着话，眼神不时瞟向马宇明这里。

    谁都看得出她这眼神的意思，班级里的同学往下看得目标不就是李婷吗，谁能比她这个常年倒数第一更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