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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家人很吃惊，他们没想到，自己以前苦劝不听的裴光庭，居然被江晟三言两语就说动，立志要去边陲建功立业了，虽然理由依然很奇葩，但不管怎样，他还是愿意去了不是？

    江晟对此却表示很淡定，因为说穿了无非就是四个字，对症下药，像裴光庭这种人，他不奋斗也能活得很好，你强迫他效果肯定不好，但如果让他意识到，上战场有比在家胡混更大的乐趣，他同样会甘之若素的，孔夫子所谓因材施教，不外如是。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一如圆满成功的诗会。

    要说这次诗会最大的嬴家，除了名利双收的江晟本人和声名大噪的萧家酒肆之外，大概就属张云鹤的铁匠铺收获的好处最大了，毕竟现在人人都知道他们老张家出息了，号称唯一一把可以媲美干将莫邪、湛卢巨阙等上古宝剑的鸦九剑，是出自他张云鹤的手下。

    如果不是他暂时仅有这一把得意之作，恐怕已经开始有人拿他跟欧冶子作比较了。

    当然，除了这些好事之徒，也有不少人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纷纷在暗中制造谣言中伤张云鹤，说他只是一时走了狗屎运，碰巧铸造出这么一把神兵利器来，甚至还有人张口就来，连张云鹤拿活人祭炉炼剑这种污蔑之词都说了出来。

    对于这些不怀好意的造谣者，张云鹤在江晟的指点下，一一给予了简单而凌厉的回击，他回击的方式也很直接，那就是再去了几趟百宝楼，用淘到的西域雪花镔铁矿石，马不停蹄地再打了几把和鸦九剑一个级别的利刃出来！

    你不说我只是一时走运吗？好，那我就再打几把出来给你看！

    至于拿活人祭炉这种荒谬的谣言，更是瞬间不攻自破。

    这么多把宝剑几乎同时出世，恐怕这段时间长安报失踪的人口都没这么多吧？要是真有人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官府就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这简直是对三法司赤裸裸的侮辱！

    当所有流言和中伤都被破除了一个干净，随之而来的，则是张氏铁匠铺的名声大噪。

    不用过多的吹捧炒作，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长安城东市里，除了一个媲美欧冶子的铁匠宗师！

    当然，这些都是外界的溢美之词，对于张云鹤本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成就来自于谁，因此有什么事情，他都还是会跟江晟商量着来的。

    就比如现在。

    “江郎，张某委实不明白，为什么要打得这么急？”

    铁匠铺中，张云鹤一边按照江晟的安排，继续打着新的剑胚，一边却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只是为了反击谣言的话，那么两把，最多三把宝剑，已经足以彰显我们铁匠铺的水平和实力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打这么多把，这不是自贬身价么？”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就已经夜以继日地打造了近十把利刃，这其中除了两把被江晟按约定送给了裴旻和公孙幼娘，作为升华友谊的道具，其他七把，全都拿到了集市上发卖，而且把把都卖出了天价！

    但正因为如此，张云鹤才越发感到不理解。他虽然是个大老粗，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还是懂的，至少他看得很清楚，这些宝剑每次拍出去的价格，呈现出一个明显的下滑趋势！

    在他看来，最好的销售策略，应当是每间隔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再放出一把宝剑，只有这样，才能让宝剑的价格始终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准上！

    “看得出来，你很疑惑，你能忍到现在才向我发问，已经是大大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了。”江晟微笑道。

    这也是他对张云鹤最满意的一点，这个汉子执行力强，而且不忘本，明明看着自己心血所凝的宝剑价格不断下跌，但他对江晟的决定，却是一点异议都没有，更别提阳奉阴违了，他始终是在全力以赴地锻造着。

    “因为张某知道自己不是聪明人，江郎你让我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现在发问，也只是想要江郎为我解惑而已。”张云鹤摸着后脑勺，憨厚地笑了起来。

    “你过谦了，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啊，未来必成大器。”江晟用长辈的口吻点评着比自己大了快有一轮的张云鹤，但古怪的是，在场的人谁都不觉得他这种老气横秋的口吻有什么不妥。

    “江某且问你，你觉得在铁匠这个行业，打什么东西最挣钱？”江晟继续发问道。

    他这么一说，张云鹤反倒被问倒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却迟迟没有开口。

    本来按他的想法，最赚钱的生意肯定是打造宝刀宝剑，碰到那豪客看对眼了，一把刀剑就能卖出天价，但他马上想到，江晟既然问出这个问题，那显然是对这门生意的收益并不满意，不然也不会有两人现在的讨论了，因此他才始终无法作答。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江晟笑吟吟道。

    “俺还是觉得，打刀剑最赚钱。”张云鹤露出憨厚的笑容，同时不断偷偷打量江晟的表情，仿佛生怕他对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