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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缓语的,郑重道。“嘶”的一声,司空器肉疼到吸气。
“又要活得,又要救出来。那便只能强行打开悟道林了。”司空器咬咬牙,想到连那储物戒本身都价值不菲,何况里边装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道:“再厉害他也是个林子,你直接放把火烧了它。只要别把你师兄烧死,你师兄就能出来。”
…………
目之所及,是一片黑色彼岸花海。那花海浩瀚,纯粹的黑色犹如古卷深海,能够吞没一切。
在那花海中心,陈知渊静静躺着,白皙的脸显露出来,像是一块即将沉下消解的枯石。
月白眼睛眨也不眨,屏息望着陈知渊,下意识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只他的脚刚一触到彼岸花,脑子便有如炸开一般。一股突然其来的痛,像是风一样,穿过他身体内所有的地方,无情地撕扯着他的神魂。
月白慌忙挪开脚,垂下头,皱着眉望着那妖艳到诡异的彼岸花。
彼岸花静谧地舒展着丝状的花瓣,仿佛在回应月白的目光一般,轻轻摇曳着,散发着幽光,漂亮又危险。
月白突然想到自己曾经亲眼见到这样妖魅的彼岸花灼然绽放在陈知渊的脸上。
那日陈知渊在笑,只那笑意像是一副面具,显露在脸上,掩盖着这人骨子里的病态疯狂。
那人眼角的黑点如一滴鲜活的墨,蔓延在白皙的脸上,勾过脸侧,去往眉梢,眨眼之间便卓然绽放,宛如一朵幽秘漂亮彼岸花。随着那彼岸花的摇曳,陈知渊白皙的脸逐渐转为苍白,像是褪去了颜色的画。带着那夸张的笑容,显得狰狞又扭曲。
他问:“你怕吗?”
“怕吗?”月白呢喃着。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当时怎么回答的了。
他像一个病入膏肓到了癫狂地步,明明时时刻刻忍受这撕裂神魂的痛的是自己,却笑着问别人,到底怕不怕。
这幻境是陈知渊的。自己碰上这彼岸花都这么痛,那么真实地开在陈知渊脸上的时候,他又是什么感觉?
月白心里一钝,垂头望着眼前的彼岸花海害怕得深吸口气。可还是捏着拳头咬住唇,缓缓抬脚,直直往那彼岸花海的中央而去。
那痛像是掼满了全身的针,丝丝缕缕,从里到外,扎遍了了全身各处儿,让自己无处可逃。
月白疼得冷汗成趟儿流下,疼得他连破天剑都拿不稳了。只能任由它掉落在那花海里。
喘息间,那双潋滟着水波的眼睛死死盯着陈知渊,还是毅然朝着他而去。
到了最后一步,到底是再坚持不住。月白一把摔在陈知渊身旁,一手勉强抵着身体,望着那已然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满心的痛楚蔓延开来,月白艰难地伸出手,抚摸着那人冰冷的脸,颤抖着手,轻拍了拍。
“师尊~”月白的声音虚弱极了,带着哭意像是受了欺负的小猫。“你一直都是这么痛的吗?”
“我不怕了。你一直那么痛,却对我那么好。你在这里,我应该怎么救你?”
“你果然找到了这里。”背后传来人声。悟道林幻化出来的“陈知渊”一把将已经昏迷的楚宁甩在地上,勾着贪婪的笑,灼灼望着月白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我是要帮你们离开这里。”
“你别过来。”月白猛地回头,紧紧抓住陈知渊被掩埋在花海里的身体,眼神一凛,狠声道:“你若过来,我就自己死在这里。你救不了我们,师尊的什么你都得不到。”
“可你在这里,你也救不了他。你出去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来这里做无意义的挣扎?”“陈知渊”望着他,一步步向他走去,却在即将踩在花海的时候顿了顿。像是知道这花的厉害一般,脚步一拐,装作来回踱步的样子,诱惑道。“师尊可以再有,命却只有一条。你从这里出去,你还是你。”
“谁的命都只有一条。”月白狠狠将陈知渊身上的彼岸花拽下来,拉起陈知渊的袖子。无助地将自己的脸埋在里边,忍着痛意喃喃道:“他死了,或许可以让我轻松。可这不是他的错,至少现在不是。既不是他的错,那这后果便不该他承担。他也不该死。”
陈知渊确实一剑毁了天。他若是继续活下去,很可能仍旧会因为遭到背叛,了却生的希望,执意毁天。
可那不是现在的陈知渊。现在的陈知渊,会为了自己的徒弟进这悟道林。会因为一句“本尊总会护着你”,而自甘堕入这幻境。
现在的陈知渊是无辜的。
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不给他生的机会,仅仅因为自己想活着就抛弃他。
“你那么痛,我怎么舍得让你从头到尾那么惨?”月白哽咽着,全身痛到已经麻木了。窝在陈知渊的身边小声啜泣。“师尊,日后我定好好护着你,你能不能醒醒啊。”
“能。”躺着的陈知渊低哑着声音道。狭长的眼睛突然睁开。在他苏醒的那刻,周围的彼岸花迅速收拢,像是迎来了黎明来临一般,黑暗自动退却。
周围的景色一变,幻境瞬间湮灭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