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泉先扶着他的肩膀，“这样就很好，我可以忍受。”

    如果让顾北杨窥见了自己的真身，顾北杨怕是要受到惊吓。一般见到他真身的人，都会吓到精神失常，整个人陷入疯癫状态，怎么样也唤不醒。

    毕竟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的生物，见不得一点恐怖晦涩之物，他们热爱光明，热爱美好的事物。虽然他们会对隐秘在角落的阴暗面好奇，但真正遇到后，却又不敢触碰。他们喜欢被鼓励与夸赞包围，他们很脆弱，很容易就会堕入某种情绪里无法自拔。

    作为邪神，他可太了解这些了。

    可对于顾北杨，他愿意违心去迁就。他可以化作人类心中最美好的形象，他可以贴合人类最受欢迎的性格，他可以将这座城打造成梦幻之都……

    只要顾北杨满意，这些他都可以做到。

    只是他依旧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那隐秘在心中角落里，却野蛮生长的欲.望。

    想吃了他，想拥有他，想将他据为己有。

    特别在听到顾北杨还有另外四个追求者后，那欲.望膨胀得更加强烈了，恨不得冲出身体，径直将顾北杨吞噬殆尽。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泉先再次强调，“在我这里，我愿以你的感受为主。”

    “真的吗？原来你的以我感受为主，就是将我变成一个任由你摆布的人偶吗？”

    顾北杨维持着机器人般的语调，却突然转了画风。

    泉先的眼眸微微睁大，似有不解地看着顾北杨。

    顾北杨实在绷不住了，他嘴角忍笑忍到抽搐，最终实在忍不住弯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飙了出来。

    泉先冷下声逼问他：“你笑什么？”

    顾北杨这才擦了擦眼泪，收敛了笑意。

    “你以为全程就只有你在演戏吗？我演戏演得那么辛苦，还不准我笑一下，你好小气啊。”

    意识海中的系统被顾北杨搞得一惊一乍的，激动地直嚷嚷。

    [亲亲，你搞什么啊！吓我一跳，就算是演戏也可以跟我打声招呼啊。]

    [安静点，你就没发现这个家伙很奇怪吗？他有原世界的记忆，而且还能屏蔽掉你的信号。他完全不像个NPC，他知道的东西远超出书中角色的范畴，你让我怎么放心连接你。]

    顾北杨的回答冷静到毫无感情。

    [原……原来如此，原来亲亲在下这么大的棋。]

    听到顾北杨的自曝，泉先先是沉默了半晌，他没有像是被揭穿的反派般直接跳脚，而是儒雅地笑了笑。

    “不愧是你，”泉先的眼里迸射出一道赞赏的光，“你一直以来都冰雪聪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北杨嘴巴撇了撇，看了看处于狂热之中的泉先，突然有了种不想解释直接一巴掌呼死他的冲动。

    “你以为你的演技很高明吗？在我这里不过就是三流小说里常用的套路而已，就从来没成功过。”

    想了想顾北杨还是决定不皮这一下，先套到泉先的真实姓名了再说。

    “不可能。”泉先一听这就气笑了。

    “怎么不可能？”

    顾北杨扭了扭脖子，这才感觉自己找回来场子。

    “你确实很聪明也很难缠。你跟我初次见面的时候，制造的那个外表高冷实则社恐的反差，确实很出彩。你让我误以为你是个不谙世事美人鱼。

    “如果是一般人，说不定就被你哄骗过去了。可惜了，你面对的是我，我可是很会察言观色的。”

    “如果你真如你讲得那么厉害，你应该会更早识破我啊。”

    泉先的鱼尾在地上滑动着，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他的眼睛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依旧显得稳操胜券。

    “何必呢，”顾北杨也围着祭坛绕起圈子，“你身上有那么多未解之谜，我干嘛要那么心急拆穿你。”

    听到这里泉先顿时愣住了：“你故意装作中招，想套我话？”

    顾北杨猝不及防笑了，但很快那笑容便收敛回去，一丝狠厉滑过他的眼眸。

    “因为凭你的能力做不到眼前的一切。我坠落到拉莱耶城，是因为受到了你的主动袭击，可我当时压根就不认识你。

    “但是从刚刚的表现来看，你认识我。这就很奇怪了，你是从哪里认识的我？又是怎么知道了我的踪迹？又是谁，帮你开启了传送门？”

    泉先没有回答，他的竖瞳轻轻抖动，内里涌动着一丝疯劲。

    “你为什么觉得我就做不到这些呢？我可远比你想象中强大。”

    “这不可能。”顾北杨嗤笑一声，赶紧追问起来，“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你？帮你策划这一切？”

    泉先听到他那连珠炮般的问题，反而慢悠悠地跟他打起了太极，一点也不着急回答顾北杨的。

    “这重要吗？”

    顾北杨气不打一处来，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