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花回顾自己的一生，长谷川枫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自己从小家世殷实极少，从没受过苦，就算是上学也少有烦恼。

    小学里是大队长，检查红领巾啥的任务都让他包了，算得上威风凛凛。

    中学是班上的班长，自己的成绩也算可观，一路顺风顺水地上了大学，自己好像成了大家嘴里的人生赢家，家庭美满，女友可爱，兄弟够义气。

    可是……

    时常在夜里，他总是觉得人生操淡乏味，是啊，一路的波澜不惊，就像一辈子都只是一杯白开水的日子，好像下半辈子也会就这样继续下去。

    真是无聊的一生呵……

    “终于将你抓住了!”短刀男恶狠狠走过来，“你说你应该怎么对你呢?”

    “随便……”长谷川枫平静地看着他，嘴里吐出两个字又闭上了嘴，他的脚踝和背部还在隐隐作痛。

    “呵呵，好傲的骨气。”短刀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得不夸奖你一句，能够把我们几个逼入窘境的，都是一等一的鼎鼎有名色忍者，你很荣幸能够跨入我说的高手行列。”

    “只是可惜，你差一点就成功了，对于我们所施加的伤害，你要我奖励你什么好呢？”

    “要不给你十几刀?”

    “不行，你会流血过多死掉的。”短刀男像是一个疯子，围着长谷川枫自言自语，“把你的手指剁下来吧？哈哈，那一定会很痛，你说呢?”

    “够了，快让他把情报说出来，说不定他们把那个东西已经藏起来了。”魁梧男子看不下去，只好开口这么说。

    “好吧。”短刀男将刀子横亘在长谷川枫的胸膛，“把东西说出来，否则你就给我下地狱。”

    长谷川枫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反而看开了，他瞅了一眼短刀男，将头仰向天空，心里想的却是，“就连死都看不见蓝天么？”

    浓密的树叶将三人紧紧罩住，就像人生的网，无处可逃，只能选择走下去，而无论哪个方向，都好像一条死路，走不通。

    “喂喂，你在看哪里，问你话呢?”短刀男将刀刃狠狠推入长谷川枫的肚子。

    “唔～”长谷川枫肌肉紧绷起来，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掉，脸色陡然苍白起来。

    “还不说嘛?”短刀男有些愤怒了，向前径直一刀往他胸口捅去。

    下意识地闭眼，没有山呼海啸的疼痛，脑海也没有空白，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只死猴子，自寻死路吗?真是怪事……”

    听到这番话，长谷川枫突然睁开双眼，木然看着挡在自己胸口的那只瘦小的猴子，身影是那么小，而它的背后穿透着寒光闪闪的刀尖，这刀尖直面长谷川枫，似乎在嘲笑他。

    “这……”长谷川枫声音颤抖，这只死猴子怎么不跑了的好，不是说胆小怕事么，每次打架都躲得远远的，这种时候怎么能，怎么会……

    长谷川枫的鼻子就像被异物堵塞住了，他拼命地想让鼻腔用力呼吸，呼吸这个世界都让他觉得肮脏无比的空气，他的胸腔剧烈起伏，仿佛一口气接不上来，下一口气就要死掉。

    “哟，看来这只猴子跟你有些关系啊。”短刀男挑着猴子，将尸体从刀上抽了出来，甩在一边。

    “就算这样也不说吗?”

    “我要杀了你!”长谷川枫双眼通红模糊，手臂颤抖，开始缓缓地要挣脱束缚，挣开这个力道。

    “哼，这么不安分，一路上我可不放心。”

    “把他手砍了吧。”魁梧男子面无表情建议道。

    “好主意!”短刀男虚眯着双眼。

    血花四射，一条手臂直接抛到半空中，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滚向树叶丛中。

    “啊!!!”树林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穿出数十米，惊起了远处正在窝内喂食的几只小鸟。

    长谷川枫面色已成死灰，他的右手边连带着衣袖已经是空空荡荡。

    “带回去吧，等琥醒了就能从他脑子里边获取情报了。”短刀男对身边的魁梧男子说道。

    那魁梧男子擦了擦手上直往下滴的鲜血，嘴中含糊不清，“没想到还要我动手，真是。”

    “那也没叫你直接把他手给撕了，太残忍了。”短刀男笑了笑，这种乐趣在他们之间太常见了。

    那魁梧男子一只手抓起长谷川枫，将其放在肩上扛着，血就这么咕噜噜地往下冒。

    “你说他不会就这么死掉吧？”魁梧男子沉肩纵跳上树，短刀男紧随其后，说道，“应该不会，我倒挺佩服这小子，都这种程度了还没昏迷……”

    长谷川枫意识模糊，他的心好累，疼痛撕裂着他，他却麻木不已，生或死已经对他失去了意义，他的内心深渊只是自责。

    当初要是不做滥好人，搭救一个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女忍者，当初要是出门再仔细些，当初要是……

    他一直陷入在痛苦漩涡中，眼中的泪水已然干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