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厕所门口练习深呼吸。

    门里伸出一只白皙的胳膊，把那身红配绿的衣服抓了进去，不耐烦说：“啧，差点夹我手……你是不是有毒啊？”

    不，姐，我觉得你毒性最大，大概是断肠草级别的。

    第三章:

    龙哥洗完澡之后，把那些红配绿的衣服一股脑扔进洗衣机里——扔进去的时候，我发现衣服上还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烟窟窿，也不知道她到底多久买一次衣服。

    我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穿小了的牛仔裤，又找了一件白短袖给她穿上，龙哥穿上之后正好，她表示很满意，然后左挑右挑，霸占了我原来的房间，顺便霸占了我的电脑，刷地下城去了。

    当她发现自己变成女人时，除了痛心疾首地叫了一阵JB没了，看起来反而是最不在意的那一个。

    老楚依旧在客厅里装雕塑，她一只手托在下巴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地在厨房收拾泡面杯。其实我现在还不太敢跟她搭话，她现在可能还在琢磨，她变成女人到底是不是我搞的鬼。

    我比较忌惮老楚这个人，就连龙哥都有点怕她。

    打个比方，假如你有一天倒了八辈子血霉，同时得罪了这两个大神，龙哥有较大几率会让你脑震荡一下顺便掉几颗牙，但她的人是实打实的，惹不起大不了报警。

    之后是老楚，你会舔着之前被龙哥打掉牙的牙床，先蛋疼地过上两天，第三天你有点口渴，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瓶，一口下去不对劲，里面是高浓度百草枯——后来你报警了，你忍受着肺部逐渐纤维化的痛苦，生不如死地等着警方的结果，你会发现，这事到底是谁干的，连警察都查不出来，然后你追查了半年凶手无果后撒手归西。

    当然老楚这人比较腹黑，我觉得她会见你最后一面，说是我一不小心干的，然后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好在以上全是个人猜测，门铃又响了。

    老楚还是一声不吭，我站起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头发齐肩的女孩，隔音耳机挂在脖子上，扣着一件黑色兜帽，兜帽底下的一张小脸极清秀，她手揣在兜里，有点像那种独来独往的文艺少女。

    来的人应该是老韩，而且我身边认识的人中，天天戴兜帽的就她一个。

    我打开门示意她进屋，老韩看了看玄关一地的鞋，把鞋脱掉跟我进了客厅，刚想说点什么，见一个不认识的妹子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扭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她没认出来老楚是谁，但估计总感觉在哪见过，就眯着眼盯了半天。

    我从冰箱里取出来一瓶可乐搁在桌子上，人总见鬼见多也就不怕了，索性幸灾乐祸道：“走啊老韩，今天去看大白腿去？”

    这其实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老韩也不惊讶我怎么知道，笑眯眯地挽起自己长裤裤腿，把脚按在我脸上，嘿嘿笑道：“看，来！看！”

    我抓住她的脚踝挪到一边去，老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道：“我早上照个镜子，差点没给自己吓死，小妖和我妈在隔壁屋睡觉呢，要是看见房子里多出来个女人，分分钟给我扭到派出所不可！”

    她倒是真的心大。我说：“那你就这么跑出来了？”

    老韩苦笑道：“跑出来了呗！我妈醒了的话，我还能咋说？我说妈！我变成女人了？你看我屁股翘不翘？”

    我说：“你要是这么说，你妈估计不能给你扭到派出所，出门左拐给你扭精神病院里去了。”

    老韩一边跟我抱怨，一边看着一直沉默的老楚，扭头试探性地问我：“这位是？”

    我说：“楚明海。”

    老韩的表情逐渐夸张——我其实是理解的，如果有一个具有杀人狂魔潜质的缄默男人，某天突然变成了个沉默的妹子，谁都会是这种表情，包括之前的我。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老韩：“小沈呢？”

    老韩看我一眼，说：“估计睡觉呢，早上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他常年夜猫子，天天玩他那个什么游戏叫……”说到一半她突然不做声了，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俩面面相觑。

    老韩说：“等一下，我总感觉……”

    我叹了口气说：“我总感觉小沈差不多了。”

    老韩深吸一口气。

    突然，她饶有兴致地抬头说：“这不对劲啊，为啥我们都变成女人了，就你一个好好的？你是不是找不到女朋友了，就在我身上搞鬼？”

    老韩这么一说，就连身旁沉默的老楚也转过视线来，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看。

    我一听脸上冷汗都下来了，我再找不到女朋友也不拿兄弟练手啊，急忙说：“你可少扯淡，我又不会魔法，怎么给四个男的变性了？”

    老韩砸吧几下嘴，若有所思，靠在沙发上不做声了。

    老楚看了我一会儿，也扭过头，专心致志地看着客厅中的茶几，好像上面有什么天书。

    我其实挺想去看球的，琢磨跟不跟老韩说。过了一会儿，我的房间里又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