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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啥？”杨粮头梗着脖子，恨不得一巴掌把苗晓飞拍飞。

    为啥？

    因为杨粮头以为这小子没安好心，他一直以为他是想卖粮食，没成想是冲着自己亲闺女来的。杨粮头就这一个闺女，俩人相依为命十几年，为了闺女，他愿意豁出去一条老命。

    别说是杨粮头，打从刚开始就坐着没吱过声的杨柳也吓了一跳，她不讨厌苗晓飞，但他太冒昧太唐突，吓的女孩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全是不知所措。

    苗晓飞知道杨粮头误会了：“杨叔，你误会了，我是想聘请杨柳，我给她开工资。”

    杨粮头就是杨粮头，别看精瘦的一把老骨头，但老骨头见过世面，只见他一张老脸比锅底还黑：“你给我走！寻思啥呢？拿我闺女当啥呢？瘪犊子玩意儿，给我滚，滚不滚？”

    杨粮头知道城里流行包小秘，他不想让自己闺女给人家当小秘，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这小子成心是恶心他，糟蹋他清清白白的闺女来的。

    杨粮头说啥也不听解释，这可苦了苗晓飞，差点挨了杨粮头一烟袋锅子不说，还让人连推带搡的从院子里给推了出来。

    苗晓飞并不气馁，他打算趁着明天杨粮头带杨柳去收粮食，找机会单独跟杨柳接触。

    晚上没回仙家坝的车，他就在杨粮头的小院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明天他一定要把杨柳拉拢过来，杨柳是杨粮头的闺女，杨粮头在粮油公司跟什么人接触，跟什么人有交情，她一定知道。

    不出苗晓飞所料，第二天杨粮头还是开着粮车去老收粮点。

    苗晓飞在旁边蹲点一直蹲到大中午，秋老虎一样的日头把人晒的浑身冒油，尤其是大中午，晒的苗晓飞汗衫湿透，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给他找到个机会。

    那是下午一两点，没人来卖粮食，杨柳心疼她爹，让她爹铺个凉席去树荫底下歇一会儿。

    杨粮头也累，连中午饭都累的不想吃，精瘦黝黑的身板刚沾到凉席，不出一根烟的功夫就开始呼噜连天。

    苗晓飞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他快步生风，眨眼就出现在了杨柳面前。

    女孩儿面皮薄，吓了一跳，加上昨晚苗晓飞话说的唐突，杨柳看到他，俏丽的俊脸上就没好颜色：“你来干什么，我爹说你是个坏人，他不想见你，也不叫我跟你接触。”

    苗晓飞只当没听见女孩儿说了啥，问道：“我昨天见过你收粮时做的账，你学过会计？”

    女孩儿抿着嘴不说话，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苗晓飞。

    苗晓飞尴尬了：“我不是坏人，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这是我的学生证，不信你看。”

    女孩儿看了一眼苗晓飞递过来的学生证——市农业大学。

    “你走吧，一会儿我爹醒了，该打你了。”杨柳心想，怪不得跟她见过的那些男人不一样，原来是个大学生，大学生在那个年代可是个稀罕物。

    苗晓飞瞧见女孩子脸色缓和了，他抓紧时间说：“你在市里学过会计？市里的会计学院毕业都分配，赖不好也分配到会计公司，一个月好几千工资，铁饭碗一个。你呢，你为啥没留在市里，因为你爹？”

    女孩儿鼻子一酸，眼里起了水雾，这话戳中了她心里的痛。

    苗晓飞多精明，一看杨柳收敛眉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整个平县拿会计证的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我想开个公司，需要会计，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我给你开工资，一个月三千，另外这五百块，拿去买身好衣服。”

    苗晓飞出手很阔卓，实际很心疼的塞给杨柳五百块钱，这叫女孩儿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可是苗晓飞硬是要塞给她，她也期望像女同学那样到大公司去干活儿见世面，所以推来推去，这五百块钱她勉强就收下了。

    苗晓飞知道自己算成功了一半，正准备走，杨柳忽然叫住他：“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爹认识粮食局的谁？”

    苗晓飞扭头，笑呵呵的露出一嘴灿烂小白牙：“下午我自己去粮食局，现在要回鑫鑫旅社。”

    “哦。”女孩儿羞的耳根发烫，她还是第一次跟男人对视。

    杨粮头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不少，他瞅见自己闺女正背对偏西的日头，挥洒着汗水帮几个卖粮的庄稼人过秤，杨粮头心里难受，他觉得自己对不住自己闺女，要不是自己身上背着一屁股债，他闺女也不用跟他下乡收粮食，吃这个苦头。

    “柳儿，昨天晚上那个小王八犊子，没来吧？”杨粮头问，他就是心疼自己闺女，也不能叫自己闺女跟去给那些王八犊子当小秘。

    “爹，他……他没来。”

    苗晓飞没骗杨柳，他的确要开公司请杨柳做会计，也的确想通过杨柳认识粮食局的人。

    不过他做了两手准备，第一是自己找去粮食局，第二是通过杨柳和杨粮头找到粮食局。

    杨粮头先前说仙家坝收粮食有猫腻，又提到丁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