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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粮仓地上躺的，不就是他多灾多难的亲儿子？

    王大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吓的嗓子都哑火了，咕噜咕噜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过了好几秒钟，王大兴脸上肥肉一阵抖动，他打了一声响嗝，咯的一声就抽过去了，俩肉泡眼瞪的死鱼一样滚圆，脸都憋的铁青。

    村里闻声赶来的人不少，苗晓飞跟林水生也吓死了，他们的作坊还没正式开业，就电死了人了，这事换到谁心里，谁也不好受。

    苗晓飞有经验，他先冲进老粮仓里把电闸关掉，林水生要去抱大蛋儿，苗晓飞甩开他。

    大蛋儿身体里还有残存的电压，要是林水生去抱，一准要再电一个。他在学校里跟电路工程的同学聊过，他知道人要是触电，你不能急，你得先找件干燥的衣裳把自己包起来，再去抱人，这样能绝缘。

    等他把大蛋儿从老粮仓里抱出来，门外头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人群最前头是陈老爹，他连连叹息：“我说啥了，我说啥了！你们年轻，受过教育，那咱们老祖宗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占星术、留下来的推背图、留下来的河图洛书、留下来的风水堪舆、摸骨相面，都是假的了？祖师爷给我一口饭吃，叫我给人指点迷津，你们倒好，不相信，就是不听我的，你看看，你看看，出事了吧！”

    罗雁是听到动静后，跟着张香灵一起从西坡下来的。

    她看见电打的是王大兴的儿子，就说：“这个灾要算在王主任头上，他作恶太多，老天看不过眼，报应在他儿子身上。”

    张香灵也一点不心疼，她赞同罗雁的话。

    别看王大胆儿七八岁，坏的出邪，上回她亲眼瞧见，王大胆儿把谁家的女娃堵在稻草朵里，脱了裤子，拿那小玩意儿往人家女娃的身上蹭，那女娃吓的憋着不敢哭，脸都憋红了。这才七八岁呢，长大了，还了得？比他爹，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到底要比罗雁心软，罗雁是嫉恶如仇、爱恨分明，她恨你，就恨不得你死。

    张香灵呢，她眼窝浅，看见王大蛋儿肥的跟半截藕一样的胳膊都电伤了，眼眶就湿起来：“好好儿的，咋就出了这种事呢，水生，这孩子还有救吗？”

    李娇杏也是看热闹，她回过神来了，挽住张香灵的胳膊，俩女人黏黏糊糊，她表面是劝张香灵，实际上是骂王大兴。

    “哎哟，我说香灵妹子，你咋了？水生刚才说了，娃没事，你没听过一句话呀？百岁老翁门前坐，三岁孩童染黄泉，这人的命，能有准儿？阎王叫你三更死，你还能活到五更？可惜就是这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王主任是个老祸害，他娃就是个小祸害，祸害，且死不了呢……”

    仙家坝的男女老少们就想啊，这王大兴幸亏是吓晕了，要不然他一准儿撕烂李娇杏的嘴。

    其实他们也一样想看热闹，架秧子，他们没李娇杏胆大。

    乡下人就这样，你对他们好，你遇到事了，他们不一定会帮你，但是你要是对他们孬，你遇到事了，他们一定不会帮，不但不帮，还得在旁边起哄架秧子，往你落的井里砸石头。

    “水生，还有心跳，你说，我能做啥？”

    苗晓飞跟林水生俩人就把人放在老粮仓门口的空地上施救，林水生随身带的有针，他会针灸，针的是十宣穴和涌泉穴。

    他一边摁住王大蛋儿的穴位，他脸上淌汗，一边回头跟苗晓飞说：“掐人中，他还有心跳呢，这是晕过去了，没死。”

    苗晓飞赶紧去掐王大蛋儿的人中。

    就这会儿功夫，那边王大兴已经醒了，杨秋兰跟几个妇女一直掐他人中，掐了几分钟，鼻子下头都掐肿了还是不见他醒，杨秋兰急了，一盆井水泼过去，王大兴咯的一声，反过来劲。

    王大兴反过来劲啥也没干，他从地上爬起来，夺了蒋喜娣手里的锄头，扬起来就往苗晓飞身上锄。

    “你个祸害，你害死我儿，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行！”

    “大兴，你这是干啥呢？”

    丁广平一看矛盾要激化，赶紧去拽人，换成原先，王大兴这个治保主任哪里敢跟副村长对着干，今天他是豁出命，也要打死苗晓飞给自己儿子报仇，丁广平拉他，他在恨头上，油光光的大胳膊一甩，把腰比他大腿还细的丁广平耍了个趔趄，丁广平哎哎哎了几声，要不是李娇杏接住他，他也要摔个狗吃屎。

    “大兴哥，你要是想让你儿子活，你就别在这儿闹腾！等大蛋儿救过来，你想咋找我和水生的麻烦，我们兄弟俩二话不说都受着。”苗晓飞是顶天的男人，有错他就认。

    说到底王大蛋儿遭受电打，是他跟林水生的过错，这个错，他不打算推，也不打算赖。

    王大兴不吃他这套，他平时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横着一双肉眼泡：“行，行行行，我叫你治，老子今天把话撂在这儿，我儿要是有个啥三长两短，我叫你他娘的给我儿子偿命！”

    就这时候，听到风声的王家人也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