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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丁桃早想周到了，她不用说的太细，一两句话，苗晓飞就能全然明白，他有那个脑子，主要还是跟丁桃有默契，日后两人鏖战官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吓破那帮人的胆子，也是全凭这份默契，她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她心里在想啥，明白她想要的是啥，好一个珠联璧合，天造地设。

    苗晓飞接了圣旨，拿了尚方宝剑，接下来就要买路子，买杨粮头跟杨柳的路子。

    秋收和粮食上的事，非他们爷儿俩不可，他从粮仓出来，招呼丈黑看好门，顺着村道上西坡，去找罗雁。

    打从李宝来出事，苗晓飞就没再来过西坡，后来张香灵和罗雁这俩女人，跟他闹了一出，他对罗雁更是不冷不热，他心里是有罗雁的，罗雁是个好女人，这点他心里透亮，要不是李宝来，他对她，还要再关心，多亲近，不过两个人中间，横着李宝来这道沟壑，做不出猫猫狗狗遍地端的事。

    苗晓飞上了西坡，站在罗雁家的篱笆墙外头，就瞧见罗雁屋里点着煤油灯，女人的身影印在窗户纸上。

    女人正在灯下绣花活，她绣的是鸳鸯枕巾，时不时拢一把散下来的短发。

    苗晓飞刚回仙家坝那会儿，罗雁还是长发呢，黑亮的大辫子让人稀罕的不行，为了他，女人剪掉辫子，在徐家沟换了钱，加上她的存款，一共一千二百六十块，她是竹筒倒豆子，全给了苗晓飞，你能说，她对苗晓飞这半个小叔子，没有情？

    罗雁对他是有情的，你看她绣的鸳鸯戏水，一半是给李宝来绣的，一半，是给苗晓飞绣的。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对苗晓飞这个便宜小叔子，她到底是啥感情，她只知道，看他里里外外忙活，她就心疼，想给他下碗面条，想给他做一顿热乎乎的饭，他都没时间，吃不到嘴里。

    女人摸着枕巾上的一对鸳鸯：“你们俩兄弟，同村不同命，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碰见了。

    宝来……你到底在哪儿呢，

    你要是还活着，你回来让我见你一面，你要是死了，你给我托个梦，我也就死心了，你就这么一声不吭走了，你让我和娘，我们俩咋活呀……”

    女人的泪水掉在鸳鸯枕巾上，濡湿了一大片，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干脆趴在桌子上呜呜哭起来。这段日子，她的心，好像叫万灵山里的野狼掏空了一样，没招没落，她不怕等，她怕等一天等一天，日复日年复年，等到春来冬去，等到白露秋风，她等的人，一次次叫她失望。

    一个老院，一个女人，没个一儿半女，没个说贴心话的人，你说，她心里能是滋味吗？

    苗晓飞本来已经走到罗雁窗户下头了，她听见女人在屋里呢喃，听见女人在屋里抽泣，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想伸手去敲窗户，抬起来，又放下，罗雁这个女人要强，她是不愿意，让别人瞧见她软弱的，他现在敲门，这不是逼她现原形？

    他粗心，心里光想着难受，没注意转身的时候，脚尖正碰到地上喂鸡的鸡盆，他弯腰去扶，已经晚了。

    大半夜，这咣当一声先把罗雁养的大黄牛惊醒，大黄牛受了惊，“哞”的一声，又惊了屋里悲伤的女人，她赶紧擦干泪说：“谁在外头！”

    苗晓飞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他隔着窗户纸，看见女人站起来，手里还握着从针线筐里攥起的剪刀，他只好轻声说：“是我，嫂子，我是苗晓飞。”

    罗雁一听是他，把剪刀藏好，把面上的泪痕擦干才给他开门，她心里不好受，脸上自然就没带好颜色，只把门打开，她就扭头回屋坐在炕头上，收拾线团子，那意思，你爱进不进。

    苗晓飞来找她有事，他也不计较她有没有好脸色，进了屋，一眼就看见桌上那对鸳鸯枕巾，他知道，女人是想李宝来了。

    他沉默了一下，说：“嫂子，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罗雁也不看他，只顾低头，弄手里的线团，听到苗晓飞说话，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张香灵来：“有什么话，你说吧，赶紧说完赶紧走，深更半夜的，让人瞧见，不好。”

    你别看这个女人冷的不行，其实心里透亮，她这话不好听，却实实在在是为苗晓飞好。

    张香灵的事到现在还没个完，白天蒋喜娣挨家挨户给妇女们做工作，男女老少表面不说啥，心里备不住怎么想，他们不会不对苗晓飞起疑，他的名声，现在是一落千丈，要是再传出点什么，他的作坊，就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苗晓飞也要考虑罗雁的名声，他不能在罗雁屋里待长，就开门见山：“嫂子，兆丰粮油这一季，把咱仙家坝的秋收交给我了，我想让你替我招呼着。我才刚回村，对咱村各家各户的情况不了解，你在村里待的时间长，对坝上的情况也清楚，我本来想着，等明天直接让你去跟兆丰粮油交接，又怕你不愿意，所以过来找你，想提前跟你商量商量，看看这事，咋办。”

    罗雁一听，就知道不妙，她放下手里的线团子：“你自以为是美差，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