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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晓飞说：“不行，我把你带出山，你婆家还不跟我拼命？香灵，这是你跟丁建军夫妻俩的事，我不能管，也管不着。你实在要找人管，要找人救，你只能……只能找你那个男人。”

    “我的天呀——”

    张香灵闭上眼，要不是肚里有个种，她真恨不得一头栽进水库，死了干净，她哭红了眼，扑通一声跪下去。

    “晓飞，我求求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要是现在回丁家，丁建军肯定要打死我，这两天，我婆子娘去水生诊所，她还说，要让她儿把我肚里的娃踹掉，这个娃，我再不想要，他也是条命啊。”女人捂住自己的肚子，哭的撕心裂肺。

    “香灵，你先起来。你跟我说实话，你肚里的娃，到底是谁的？”

    苗晓飞把女人从地上搀起来，张香灵呢，嘴巴好似抹了浆糊，她死活不说，她恨丁贵恨的要命，她早想把丁贵供出来，可是这两天她仔细想过，她不能这么做。

    一来，她要是把丁贵供出来，杨秋兰和丁翠翠不会饶了她。

    二来，她对丁建军早已心灰意冷，她不愿意再回丁家，女人不知道自己以后可以依靠谁，倒不如替丁贵瞒着，好歹，将来娃生下来，她走投无路，娃还能有个爹。

    张香灵泪水涟涟：“我求求你，别逼我，行不行？我不能说呀。”

    苗晓飞还是可怜她的，村道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把人带到粮仓，这里偏，晚上不会有人来，说话也没人能听见：“行，我不问你他是谁，你跟我说，你是自愿的，还是他逼你的？要是你自愿的，那是你自己选的路，这个罪，你得受着，要是他逼你的，这个娃，你不能留。”

    张香灵怎么擦也擦不干一脸泪水，她不能跟苗晓飞说，丁贵威胁她，她怕毁了他的名声，才跟丁贵做了不三不四的事，女人是了解苗晓飞，她要是一五一十把实情和盘托出，苗晓飞肯定要打上丁贵的门，到时候，于谁都没有好处。

    女人已经下定决心，她去意已决：“这个娃，我一定要留，我啥都没了，不能连他也不要。”

    女人要犯傻，你是劝不住的。

    苗晓飞还想再努努力：“香灵，不是我不带你出去，你一个女人家，还带着身子，我把你带到县城，你能干啥？你去打工还是去捡破烂？打工，你挺着个大肚子，谁要你？捡破烂，饥一顿饱一顿，你不还是苦了你跟你肚里的娃吗？

    要不这样，

    你先去罗雁家住，明天我去丁家，我是咱队队长，这个事，也归我管，实在不行，把丁家人叫到村委，叫村长他们一起给你说个情？”

    张香灵吸了吸鼻子，她一双水灵灵的眼，哭的好比红核桃：“说情能有用吗？他们当着你们的面，不会对我咋样，可是你们要是不在呢？他们把我往死路上逼，到时候，我该咋办？你们帮的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晓飞，只要你把我带出山，你让我做啥我都愿意……”

    张香灵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她要拿自己的身子当感激，求苗晓飞带她走出二十里山路。

    苗晓飞吓个半死，他赶紧转过去，背对着张香灵：“你别这样，我不可能带你走，我带你走出二十里山路，把你带到县城，我那是害你，你在村里，罗雁和麦穗她们好歹还能照应，我要是把你带到县城，你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了啥事，你叫我咋跟你死了的爹交代，咋跟你婆家交代？”

    张香灵也是走到穷途末路了，苗晓飞能说出这话，那是绝不可能帮她，她把眼泪往肚子里咽：“行，那我也不让你作难了，你不带我走也行，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想干啥？”

    “你不带我走，我自己走，出了山去县城，我得活着，我去打工，也得先熬到发工钱，我不能把自己和肚里的娃饿死。”

    这下苗晓飞犹豫了，给她钱让她走，跟把她带出二十里山路，有啥区别？

    这个钱如果给她，丁家人知道，肯定和他拼命。要是不给她，难道真眼睁睁看着这么个苦命女人，去送死？

    思前想后，苗晓飞还是答应，他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你要真想走，你就走吧，多的我也拿不出。”

    看着苗晓飞递过来的五百块钱，张香灵唰的一下流出泪水：“要不了这么多，我就要一百，一百就够了。”

    女人正要去抽苗晓飞手里的钱，一道女人身影，忽然从粮仓外头冲进来，一下横在苗晓飞跟张香灵中间，这女人五大三粗，一把抓过苗晓飞五百块钱揣进兜，那模样，好比黑罗汉，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丁建军的娘老子——祥林婶。

    祥林婶叉起腰，瞪着眼，活脱脱出水夜叉，破锣嗓子震山响：“苗晓飞！俺家的事，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想帮这个小娼妇逃跑？我看你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寻思呢！看老娘我今天不撕了你！”

    你别看这几天张香灵一直在林水生的小诊所，其实祥林婶一直盯着她呢，就怕她想不开。

    她可不是怕自己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