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生物钟的习惯醒过来，景棠唰地一下睁开眼。响得欢快的起床铃和刺目的灯光令他有瞬间的晃神，他微微眯起眼，视野忽然变了。

    “哎？”景棠一懵，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昨天发生的事，他下意识转头去看何一笑，“我们……”

    何一笑还是那个何一笑，他自己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棠棠！你怎么跑到笑哥床上去了？！”楚经纬看见景棠从何一笑床上下来，怪叫道，引得其他三人也朝他们看来。

    昨天一直没参与讨论的冯正明瓮声瓮气道：“我擦，劲爆了！”

    能听出来他昨天是因为感冒才一直不说话，今天好了些，就又恢复了本性。

    景棠翻了他一个白眼：“死gay，少用你龌蹉的思想揣测我和老大纯洁的男男关系！”

    何一笑从扶梯上下来，顺手薅了把他乱糟糟的头发：“什么男男关系？”

    景棠踢踏着拖鞋去阳台洗漱，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强调：“纯洁！纯洁的！哎你没事摸我头干嘛？我昨天没洗头！”

    冯正明、王铭、陈子涵：“噫！”

    景棠：“……”

    景棠转头去看外边，深冬的早晨还是一片漆黑，只有路灯亮着微弱的光，能看见大波大波早起的学生准备去食堂，或是拎着早饭往教室赶。他瘪瘪嘴，抱怨道：“学校怎么回事啊，也不说放两天假。”

    “又不是什么大事。”王铭说完好像意识到这么说不对，又改口道，“哪个学校没死过几个人？”

    “就是，不还都说学校是建在坟场上的嘛！”

    陈子涵踢了楚经纬一脚：“少乱囔囔了。”

    景棠看着他们吵吵闹闹，视线越过玻璃门和屋里边的何一笑对上。

    何一笑叫他：“快点儿，吃早饭也不积极。”

    景棠：“……”他呸呸两口吐了泡沫，又洗了个战斗脸，抓起书包穿外套，“走走走，多等两分钟能把你饿的……”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留下1603的其他四个人：“笑哥和棠棠，什么时候关系这么铁了？”

    景棠下楼时被何一笑拽了把，他咦了声：“不是要吃饭吗？”

    何一笑回头看了他眼，没说什么话。

    他们下了两楼，何一笑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遇见好些人和他打招呼，他一概视而不见。景棠跟在后边想：真的是拽，也是真的酷。

    直到何一笑敲响1402的门，景棠才意识到他想干什么。

    开门的是周闻一，景棠躲在后边飞快看了眼，寝室里除了周闻一再没别人，他推了何一笑一把，何一笑对周闻一说：“找你有点事。”

    在周闻一还没反应过来前，两人就挤进门去，景棠机灵的把门带上，发现周闻一并不怎么惊讶，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俩，又像是在放空。景棠看着他，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他印象里的周闻一从没这么阴沉过，一直都是阳光开朗的帅哥形象，也可能是因为宋嘉嘉和周鸣一相继跳楼的原因，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周闻一？”何一笑开口，用不确定的语气叫了他一声。

    周闻一似有感触，抬头看了他眼。

    “你是周闻一？”何一笑又问了遍，这次能清楚看见周闻一眼皮跳动了下，他警觉地往后退了半步，下巴绷紧成一条凌厉的线条，景棠觉得眼熟。

    “不然呢？”周闻一反问道，他既没出声应答，也没直接否认，而是给了他们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是宋嘉嘉，还是周鸣一？

    景棠和何一笑对视了眼，他余光瞥见周闻一阴沉的脸色，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觉得他熟悉又陌生了。

    “周鸣一！”景棠说。

    周闻一抿起唇，视线幽幽地在他和何一笑身上来回扫视：“那你呢？你是景棠，还是何一笑？”

    景棠捏着何一笑书包带的手一紧，他听见何一笑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道：“看来我们遇到一样的事了。”

    周闻一，不应该说是周鸣一笑声了，笑声又冷又刺骨：“她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她是谁？”何一笑问。

    周鸣一说起那个她时，眼中闪过刻骨的恨意，景棠一直观察着他，却没发现他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有畏惧之意。

    “是害得宋嘉嘉和周闻一跳楼的人？”景棠忍不住追问。

    谁知周鸣一一听这话，脸色瞬间一变，这意味着他和何一笑的推测出现了偏差，难道让他们灵魂互换的那个她并不是跳楼事件的凶手？

    “不是吗？”景棠还想问，却被何一笑制止了，他这才听见隐约传来的抽泣。低低的，压抑着的哭声。

    “抱歉，提起这些令你不愉快的事。”何一笑带着歉意道，“我们先走了，你愿意告诉我们的话，可以来十三班找我们。”

    出了1402，景棠还有些恍惚：“周鸣一那是什么反应？到底是他和周闻一互换，还是他们俩外加一个？他说的那个她又是谁？什么是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