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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了做活的二憨子,勉强在老周家留了下来。
他每天早晨打开鸡架门儿,猪圈门儿,吃过了早饭就去放牛。
晚上回来拴好牛,先烧好了十铺大炕才去吃饭,然后再检查家禽是否都回来了,把没回来的都叫回来,再关好鸡架门儿,关好鸭子和大鹅,最后再关猪圈门儿。
半夜起来再给牛饮一遍水,添一遍好草料。
二憨做活从来不糊弄,扛活的常常嘲笑二憨是个傻实在,没人察工的时候也不会偷个懒儿,活活累死恁个冤大头。
二憨只觉得自己做活太笨,生怕辜负了东家给的十吊钱,做工就更加努力。
别的牛倌儿每天总是把牛圈禁在同一块地方,也不管牛吃不吃得饱,只顾着自己玩耍高兴,牛要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他们就狠狠的打,把牛打的伤痕累累的,他们放养的牛都很瘦,而且还经常生病。
二憨每天总是把牛赶到水草好的地方,牛喝完水以后,不叫牛跑,免得坠坏了牛胃。
深秋眨眼过,
初冬蹒跚来。
寒水封冰,枯草凝霜。
赤脚放牛的陈二憨,不一会儿就去撒了好几泡尿。
眼看大黑牛拉了一泡热气腾腾的牛屎,多利哆嗦的二憨赶紧跑过去,把脚往热乎乎的牛粪里一埋,嘴里还在磕打牙,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些许陶醉之色。
这边牛粪还没凉,那边大黄牛又开始撒气热尿来,二憨赶紧跑过去,把另外一只脚踩进滚烫的热尿里,至少在这一刻,二憨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粪冻了,尿凉了。
干燥的寒风吹过,湿冷的脚更冷了,二憨的脚面上甚至还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小口子。
二憨也不抱怨,只是抓了一把干草擦了擦脚上的牛粪,穷人家的孩子嘛,从小就这样,他早就习惯了。
二憨缩了缩肩膀,裹了裹身上的破布衫儿,虽然它也挡不住都少寒风,可总比光着个膀子强太多了,这布衫儿是东家给的。
说起来东家真是个大善人,他不但没叫二憨赔锅钱,还给二憨衣服穿,二憨真是从心眼儿里感激东家的。
傍晚把牛赶回牛圈,周友德过来找二憨,他看了一眼二憨沾满牛屎的脚,从腋窝下拿出一双旧棉鞋。
把鞋扔到地上,脸上也不笑,只是淡淡的说:“俺这有一双旧棉鞋,是内东家给恁找的,恁看能不能穿,能穿恁就先凑合着穿吧,过段时日咱家做善东,再给恁从头到脚做一身儿。”
二憨连忙跪倒地上给东家磕头,嘴里连连说:“谢谢东家,谢谢东家,俺给东家磕头了。”
周友德点了点头:“行了!快穿上吧。穿好了快点干活,外面怪冷的,进屋烧炕就暖和了。”
二憨又给东家磕了几个头,这才喜滋滋的把棉鞋拿起来往脚上穿。
那是一双女式的绣花棉鞋,对于二憨的脚来说,它虽然有点大,不过只要穿上它,二憨马上就能感觉到一阵阵的暖和。
就这样,二憨拥有了他人生的第一双鞋,一双破旧的女士绣花鞋。
漫天素玉雪,
卷地白毛风。
数九寒天的时候,小姑娘小媳妇儿,男女老少都窝在屋里头猫冬。
大家不是玩儿牌,就是“张家长,李家短”的聊着闲天儿。
陈发家西院的孟大驴子家今天杀年猪,亲朋好友和东西两院的邻居,都被邀请到老孟家吃了猪肉,二憨娘也被请过去帮厨。
爷们儿在东屋的饭桌上,一边喝酒吃肉,一边五马长枪的聊着天。
东扯扯,西扯扯,东拉西扯之下,话题不知不觉就扯到了陈二憨的身上,大家伙免不了要把二憨做过的那些糗事拿出来开心一二。
村民们倒也没什么恶意,无聊的时候穷开心,顺便也是为了借机会教育家里的孩子,叫他们从中吸取教训,将来做事儿可别像二憨那么笨。
这里面闹腾的最欢的,就是孟老大的连襟儿彭三儿了。
彭三儿借着酒劲儿,端着酒杯不怀好意的对陈发说:“大发子!有一句话,俺不说心里头不痛快,俺可是一片好心呐,三哥没别的意思。
三哥就是纳闷儿啊,恁们老陈家是不是坟茔地埋的那个地方不对。
恁看恁们家:
日子,日子也过不起来。
孩子,孩子心眼儿……咱们怎么说呢,好像不怎么太够用。
是不是?
这都在那明摆着的事儿,谁也不用藏着掖着的。
那好孩子,烧炕能把锅给烧漏了啊?
对不?
那好孩子,能天天给牛洗澡啊?
对不?
大发子,恁就说对不对?”
陈发脸上不自在,可事实摆在面前,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快,笑着说:“三哥!恁喝多了。来来来,三哥,这杯酒俺干了。”
彭三儿不依不饶的唠叨着:“俺跟恁说,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