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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羽见是陌生面孔，走到女孩面前问道，“你是何人？”

    女孩并未理睬，而是害羞地将头埋进双腿之间。

    成羽继续问道，“那是何人抓你上山？”他认为靠女孩自己，莫说混进万妖谷，就连谷外的毒花阵也难穿过。加上万妖谷内，确有妖怪好以人为食，将他们掳来剥皮抽筋，生啖或是清蒸。成羽为此多次向玄奇进言，起先常被斥责多管闲事，但经不住他软磨硬泡，加上白怀瑾也出面劝说，无奈下令严禁在谷内食人。

    女孩摇了摇头，仍自小声抽泣。

    “那定是谁欺负你了。”成羽拍着胸脯道，“只管告诉我，我来替你出头。”女孩再次抬起头来，哭得梨花带雨，“我娘亲被坏人害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成羽从未见人哭得如此伤心，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在她身旁坐下默默陪伴。待女孩哭累了，方才柔声说道，“你娘亲在天有灵，定不希望看到你这般难过。既然是被坏人所害，长大后亲手为她报仇便是。”

    女孩拭去泪痕，满脸不甘，哽咽道，“仇人太过强大，只怕我此生复仇无望。”

    成羽微笑劝道，“你我年纪尚幼，才会觉得敌人强大。等将来长大了，学会一身本领，便不再这么认为了。”见女孩柳眉微蹙，他再次拍着胸脯承诺道，“若到时你还是打不过，我定助你一臂之力，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女孩水汪汪的大眼中，阳光下的成羽似被镀上一层金辉，带给她莫名的新任和依赖感。她也不管成羽乐不乐意，挽过他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刚刚还像大人般的成羽，从未与女子这般亲密接触，立时面红耳赤，似被施了定身咒般不敢动弹。

    两人就这般相互依偎着，不知过了多久，成羽感到手臂发麻，几要失去知觉，方才打破沉默，“现下你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从何处而来了吧？”

    女孩察觉到他的异样，松开手娇声回道，“哥哥，我叫白楚楚，从申首山而来。”

    “申首山？你是从我母后故乡而来？”成羽恍然大悟，明白她何以能安然无恙到这山顶之上。

    “母后？你就是怀瑾姑姑新收的义子，玄新哥哥？”白楚楚说着又将他重新打量一番。

    “我听其他人说，你们不是被凌霄宫以结界法阵圈禁在申首山顶，王后白玉霜则被……”成羽似是想到什么，看向白楚楚。

    白楚楚点点头，悲从心来，说道，“白玉霜便是我的娘亲，凌霄宫那个叫杜宏的恶贼，以我性命相逼，迫使她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随后当场将她鸩杀。若非怀瑾姑姑提前得知消息，派傅长老将我救出，此刻我也仍和族人一样，被困在法阵之中。”

    她提到的“杜宏”二字，令成羽微微一震，觉得似乎曾在哪里听过，待要细想时，又如往常一样心乱如麻，毫无头绪。

    见成羽双手抱头，表情痛苦，白楚楚关切道，“玄新哥哥，你的离魂症又犯了吗？”

    成羽使劲摇了摇头，从混乱的记忆中清醒过来，想到自己至今尚未忆起往事，莫说生于何处，有无至亲，就连原先姓甚名谁依然毫无印象，不禁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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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楚楚见他愁容满面，转而宽慰道，“既然哥哥说要帮我报仇雪恨，那我便以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来作为交换吧。”

    成羽苦笑道，“这些年义父也曾替我找过不少大夫，但就连谷内被称为‘金蛇医仙’的常昊大夫也是束手无策，想必这辈子是很难治好了。”说完，他又恢复先前乐观开朗的模样，笑着说道，“就算找不回儿时记忆，但人生的路还很漫长，记下今后的点点滴滴也已足够。”

    白楚楚却似下定决心，轻咬嘴唇道，“我说要将哥哥治好，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哥哥如若不信，我们拉钩为誓。”

    成羽见她认真地撅着小嘴，似乎自己不答应便又要哭出声来，微微一笑，弯起手指和她勾连在一起。

    这天之后，成羽身边便多出一个从天而降的妹妹。白楚楚黏着他带自己一起捕鸟捉虫，偶尔戏弄戏弄谷中脾气不好的妖怪。若非白怀瑾坚决反对，甚至想搬到成羽的宅院，与他同食共寝。

    寒来暑往，岁月如梭，转眼间已是成羽来到万妖谷的第六个年。虽仍未记起往事，但在玄奇夫妇的关照和白楚楚的陪伴下，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昔日稚童也已长成翩翩少年。

    这天，成羽如往常一样走出自己的宅院，不时面色匆匆的女妖冲他点头问好。她们手中或抱着红绸锦缎，或端着金觥银盏，正赶去为白怀瑾的寿宴做准备。

    成羽此次出门，也正是打算去附近城镇挑选礼物。虽然玄奇夫妇这些年对他宠爱有加，却从不让他擅离山谷。当看到白楚楚也能下山孤身远游，而自己仍如笼中之鸟时，成羽也曾多次质问缘由，白怀瑾每每都以大夫如是要求将他打发。成羽也曾试过偷跑下山，却都被巡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