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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冻得发抖，房中有个火炉子，一进去她就坐在旁边烤手，衣服上的雪遇热化了，衣服都湿透了，她冷得更厉害。

    男子拨弄烛火，让房中更明亮，照亮的姑娘清秀的脸庞和浅紫色的衣裙，现在是冬日，她穿的还是春日的衣裙。

    “不知娘子芳名？”

    紫衣觉得以后也不会再见这个人了，正好此时房中挂着一副画，题诗写道，“布谷鸟啼桃李院，珞丝虫怨凤凰楼。”于是她道，“布谷，我叫布谷。”

    他唇角微微扬起，对她的谎言照单全收。

    “你呢？”

    他听见她反问，回答说，“眉溪。”

    紫衣点点头，“眉郎啊……”

    这般寒冷的冬夜，两个相识不足一个时辰的人赤裸着躺在同一张床榻上。

    她原本觉得也没有什么，修道修的是心，又不是身，况且这郎君长得也很好看，至少比师兄好看多了，墨色眼底深处隐着些美妙的蓝，像是清澈的湖底，不过如果不是凑到他脸上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眼眸的异处，也许是西域人。但她莫名觉得难过，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和恐惧充斥着她的脑子。

    男子不久便穿好衣物，将三两银子放在床边。

    正好，不多不少。

    紫衣顿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说道，“多谢。”

    他红着脸，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出了客栈，外面的天还黑着，一家馄饨摊子还没收摊，紫衣贪婪地嗅着香气，手里却握紧了三两银子，一口气跑回了她和师妹住的小房子。

    “师姐？”她听见她的动静。

    见师妹将一件新的衣服穿上，紫衣连忙问道，“怎么把这件衣服穿上了？不是说，你最喜欢这件衣服吗？”

    她道，“天太冷，这件衣服就算脏了也总比我冻死好，师姐觉得呢？反正等以后我还能再买一件这样好看的衣服。”

    紫衣觉得她说的也对，“我今日……挣到了钱，等天亮我就去给你找大夫，方才路过医馆，见大夫不在，也许是天太冷，早早就回家了。”

    她握着紫衣的手，“师姐，我都说了不用看，你瞧我好多了，都不咳了。”

    “我给你买了三个烧饼。”她晃了晃纸包。

    “师姐吃了吗？”

    她说当然了，“我一赚到钱就去饱餐一顿，剩下的钱除了给你买药就买了几个烧饼。”

    她不肯吃，因为她看见了师姐脖颈上的红印。

    忽然，她把烧饼丢在地上，“我不会吃你的东西。”

    紫衣觉得可惜，将烧饼捡起来擦拭干净，“不能浪费，我是专门给你带回来的。”她看着烧饼暗自吞了口水。

    “你陪男子睡觉了？”

    紫衣没有遮掩，“是，反正不算什么，门中的师兄不也总是撺掇着师妹们做那些事么？”

    她把银子拿出来，“你瞧，我们有钱了，明日你吃了药就不会再难受。”

    师妹想哭，但忍住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紫衣想了想，想到了他的眼睛，“不到三十岁，很端正的一个郎君。”

    小师妹哭起来，没完没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拖累你，你就不会这么做，全是我的错。”

    紫衣说不是，“磨砺罢了，想要历练成功，谁不是要受苦呢？再说，这种事相比起比试中落败被惩罚，一点也不算事儿，就算没有这么个人，以后也难免不会被师兄们欺负，他们的手段你也知道。”

    她抱住师姐，“等我以后道法练好了，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师姐，我要……要买很多很多烧饼给师姐吃，这样师姐就会越来越好看，脸上就有肉了，不会如此消瘦。”

    她把烧饼掰开，“我们一起吃，不管怎么样，都要一起活下去。”

    紫衣说好，“一起吃。”

    夜间她们躺在床上紧挨彼此，小师妹说，“人间的女子会嫁人，师姐，你想嫁给那个人吗？”

    “谁？”

    “和你睡觉的男子。”

    紫衣说不会，“他应该会娶一个和他一样尊贵的女子，他们凡人不会修行，要的只是短短几十年的富贵罢了。”

    “师姐还是喜欢师兄那样的人？”

    “也不会，他们虽然比我们道法高深，可我并不喜欢他们。”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修的又不是无情道。”

    “嗯……一个墨色眸子里有点儿蓝的人。”

    师妹苍白的脸上满是不解，“你遇到过这种人？”

    她心虚一笑，“我就随便说说。”

    她给她盖好被子，“明日我们就去医馆，等你好一点儿就回去。”

    她甜甜一笑，“师姐，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笑着凑近师姐，在笑意中睡熟了。

    紫衣睡了个好觉，次日发觉像是搂着一块冰。

    “师……师妹……师妹！”紫衣的肩膀颤抖，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