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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士在流血。莫王臣是其中之一，右小腿动脉被激射的碎砖划破，血流如注，染红成条裤管。

    “你小子属猫，有九条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当莫王臣从昏迷中醒来，见到的是排长和数名战友沾满泥巴和硝烟的黑脸，还有点缀在夜空下的几颗星星。耳边充斥痛苦的呻吟声，是数名伤兵，躺在他周围。

    天堂，地狱？努力回忆，想起来了，晕死前在和日本兵肉搏，还有成片倒塌的砖墙。

    “别想了，你得感谢那个小鬼子，在我们找到你之前，他的尸体帮你挡住了大部份砖石，否则坦克炮弹击碎的砖石就不止伤了你的腿，百分百钻入你的脑袋。”罗钢扬扬手中的纳米止血喷剂。

    莫王臣才感到腿部传来的钻心痛楚，本能垂眼望去。

    “放心，没事了，这玩意真不赖。”

    伤口处喷涂了止血剂，微纳米纤维在创口处形成了保护性凝胶屏障层，已经止住了流血。

    罗钢将一个铭牌塞到莫王臣手里，“祝贺你徒手干掉一个小日本军曹。”

    莫王臣对小日本的狗牌失去了新鲜感，功利心也寡淡了许多。战场上，活着才是所有意义的基础。

    “罗排，给我一支枪。嗯，有手雷吗？”武器能带来安全感，多多益善。

    罗钢扶他坐起来靠在水池墙边，示意一名士兵把武器递来。

    “你的战利品。”

    是一把日本产89式新改款突击步枪，三个弹匣以及一个比普通手雷大一号的炸弹。

    “爆震弹？”

    莫王臣认得这款特殊手雷，与昨天从台巴子手里缴获的爆震弹如出一辙。

    “好眼光，波兰产的爆震弹。当年美军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对这玩意赞不绝口，把它称作七连响。屋内引爆，绝对能把人当场震昏。”看得出罗钢眼里的艳羡。

    “现在什么情况？”莫王臣狡猾地转移话题，丝毫没有割爱的意思。

    一名敢死队队员兴奋应道：“小日本被咱打退了，空军把威胁咱们的坦克群给废了。”

    “少废话，回你的岗位去。”罗钢瞪他一眼，训斥完，回头对莫王臣郑重道：“机关炮，这里就交给你了。”

    莫王臣明白，排长给了他一个存活下去的任务——保护集中在楼顶的所有重伤员。一般而言，楼下的敢死队队员全部壮烈了才轮到他面对敌人。

    “排长，”莫王臣拉住罗钢的手臂，“给，”掏出爆震弹，塞入罗钢的手里。

    “保重。”罗钢咧嘴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和两名士兵猫腰冲向楼梯间。

    这是一个战斗之夜，台独势力无法容忍一个锲入市区的钉子存在。虚假的平静后，小日本再度发动攻击。

    步枪、枪榴弹、重机枪和无后座力炮奏响杂乱无章的交响曲，折磨神经。

    鬼子炮击猛烈，无后座力炮每击中教学楼一次就是山摇地动，墙砖哗啦啦剥落。好几次，莫王臣都以为这座半环形的建筑熬不过去了，行将崩塌。

    教学楼以难以想像的顽强抗住了打击，屹立不倒。

    小鬼子扔出一颗颗烟雾弹，借着烟雾又一次冲入教学楼与敢死队队员逐屋争夺。

    战斗听起来没有之前的激烈，不过有些怪异，不时传出惊怵的惨叫，叫声包含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莫王臣感觉自己像个逃兵，不由抓紧突击步枪。

    “呜，去，去，杀，杀，鬼……咳咳……”身边一名重伤员努力呜咽着，喉结在翻动，仿佛在用喉咙说话。

    莫王臣注意到他的伤势，子弹打穿了他的脸颊，舌头成倍肿大，排长刚才把他的舌头拨到一边以免他窒息，这一说话，舌头复位堵住了呼吸道，鲜血呛入他的肺部。

    莫王臣赶紧拉开他的舌头，却见口腔里冒起血液气泡，咕咚咕咚着，听着心寒。

    因为创口在口腔内，面积大，担心封住呼吸道而不敢使用纳米止血剂。唯一的救助办法是送他回后方医院，专业的医治或许能救活他。

    这时，莫王臣看清了伤者的面容，心头不由一酸，哽咽道：“大牛，大牛，别怕，是我，机关炮，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会活着回去……”到了最后已经嘶哑说不出话。

    “杀，杀，杀……咳咳，”大牛的眼眸严重缺乏生气，仅靠着一股仇恨与不甘勉强维持着。

    无助感悲泣感笼罩莫王臣，眼睁睁看着认识才半天的战友慢慢死去，而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哪怕为他做一点什么。

    “牛气兄弟，坚持住，我们一起回家，回家。”热泪充盈莫王臣的眼眶，紧紧握住他那无力的手臂，言不由衷。

    “杀，杀，鬼……”气若游丝，每个字都好像有一半残留在喉咙里。

    大牛牺牲了，被自己的血液活活呛死，牺牲在他的怀里。

    抱着眼前依旧热乎乎的尸体，熟悉的感觉袭来，悲凉，绝望，无助，煎熬，死去的战友就像他身体里